蔡口鎮阮家莊,張均看著眾人,道:“我剛剛從蔡州回來,見了新接任的解知州。解知州說,觀察鈞旨,命我們兩個月內滅了現在占據北舞鎮的馮暉等人。解知州認為,不必用兩個月那么久,只要一個半月,就可以做成此事。一個半月,我們時間不多了。”
劉京道:“解知州如此不解人意!我們這里近陳州,到北舞鎮要穿州過縣,許多麻煩!一個半月內辦成,豈不是故意為難我們?”
張均斜眼看了一眼劉京,道:“我勸你,以后不要在解知州背后說他的怪話。這個解知州,可不如汪知州那么好說話。而且心眼特別小,特別喜歡記仇。得罪了他,你自己忘了,他那里還記著小賬呢!以前哪,我初入軍中的時候,不知道解知州的性子,觀察面前一句話得罪了他。這種小事,我轉頭就不記得了。哪里知道,嘿嘿,過了快一年,剿滅楊進的時候,他就命我帶幾個人偵察敵情,有意害我。還好爺爺我福大命大,毫發無傷,還立了功勞回來。那次我就記住了,寧可得罪觀察,不可以得罪他!”
幾個人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著張均。問道:“若是如此,我們應該怎么做?”
張均道:“能怎么做?但凡解知州有令,就老老實實完成。在外面,小心行事,不能再似從前那樣張揚。我估摸著,觀察也是因為我怕解知州,才會特意把他派來蔡州。諸位,但凡能傳回去的事情,一切都小心點吧!我身份不同,觀察面前是有名字的,并不比解知州差了多少。真犯了事,解知州未必奈何得了我。至于你們,被解知州結果了性命,也只能自嘆倒霉!”
王宵獵最初的手下幾員大將,軍事素養最高的是邵凌和解立農,其次曹智嚴,再次是余歡。因為解立農心眼小,而且為人陰狠,王宵獵不敢把他放到特別重要的位置上。曹智嚴軍事上稍差一籌,但為人忠厚,老實謹慎,其實地位還更重要些。
不過只要不犯大錯,王宵獵還是會用他們。像張均這種性子,也只有解立農能收拾得了他。
眾人議論一會,一起問張均:“我們該怎么辦?”
張均道:“用三天時間,安排后方事宜。三天之后,出發去郾城,準備到北舞鎮做事。十天之后解知州會到郾城去,親自指揮此事。所以我勸你們,此次一定要小心,不要惹了解知州!這一年,邵統制與牛統制都成為大將,威權日益加重。解知州看在眼里,難免有些不服氣。此次是要立些功勞,讓觀察看一看,他其實不差。你們立了功,那自然是好。一旦出了差子,解知州可不會饒了你們!”
眾人一起點頭。張均是無法無天的性子,他都如此謹慎,可見這位解知州是真不能得罪。
襄陽王宵獵的鎮撫使司衙門,西邊的參謀廳,一眾高官云集。
王宵獵對汪若海道:“鎮撫司現在軍政分開。東邊管民政,西邊管軍政。以后,西邊的衙門就歸參議管了。東邊歸陳求道所管,陳與義所管的還要別設一廳。”
汪若海奇道:“除了軍政民政,還有什么?還要單設一廳。”
王宵獵道:“監察。不管是軍是民,既然有官,就必須要有監察。以前是轉運使管,現在鎮撫使下不設監司,就只好另設官員了。”
陳與義道:“我管了西邊許多日子,鎮撫一直不滿意,不得不請汪參議回來。說來慚愧!”
王宵獵笑著搖了搖頭:“不能夠這樣想。我們每一個人,都有適合自己做的事情,不是放到任何職位是都勝任的。讓你管了幾個月西邊官廳,是我的錯,沒有詳查你適合做什么。對于官府來說,監察極端重要,怎么強調都不為過。過幾天為你建座官廳,把此事好好管起來。”
說到這里,王宵獵又道:“其實我還想建座官廳,只是一時沒有想好,過些日子再說。”
陳求道問道:“還要什么官廳?現在鎮撫使司類比藩鎮,主管一方。比照朝廷的樣子設軍政、民政和監官三個官廳是對的,如同朝中政事堂、樞密院和御史臺。再設一廳,又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