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著約莫三十五六左右,光頭,體型壯碩,手里舞著一根空心鋼管,在叉車的上敲得震天響,惡狠狠地環視眾人:“我跟你們說,你們不要再靠近,不然,對你們不客氣了。”
說著,這壯漢雙目圓睜,盯著站在最前面的一個人影,手中的空心鋼管指了指,“尤其是你,陸火興,關你什么事啊,你再敢多說兩句,我等下叫你跪地求饒。”
“怎么不管我事?!我是這個上云村的人,是這個彭嚴處小隊的人,這片河灘就在我們小隊,這就是我的事。蔣老二,你還叫我跪下來求饒,你動我一下試試。”
“你少說幾句,回家了,別人都不管,你管什么。”
“回什么家,有人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這個事誰能忍。”
兩個熟悉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陸葉人小看不到里面的動靜,又后退了好幾步,爬到一邊的河堤上,這才看清在那壯漢站著的鏟車前,高聲說話的正是他老子陸火興。
在他老子陸火興身邊,站著的正是急匆匆趕來的老媽葉元秋,正拉扯著陸火興的袖子,似乎不愿意他和人發生沖突。
“還沒打起來。”
陸葉遠遠看著場中的景象,稍稍松了口氣,方才他聽到陳招娣的話,說要和人打架,以為已經打起來了,但這會趕到看情況,沖突還沒完全升級。
“不過我老子這是做出頭鳥了。”
陸葉大概掃了一眼人群里的場景,圍攏了兩輛鏟車和貨車的人不少,但其他人臉上都有些畏縮,只有他老子毫不畏懼,一幅誓不罷休的模樣。
“不對,那個蔣老二……”
陸葉看著那個站在鏟車上揮舞著空心鋼管的壯漢,忽然想起了這個名字,他也有了些印象,對于圍了一圈卻顯得有些畏縮的人群有點理解。
蔣老二,這是此時在陽信鎮比較吃得開的一個大混子,據說縣里有些關系,八幾年的時候就因傷人坐過牢,謠傳還殺過人,名氣不小,手下也有些人跟著吃飯,一般人不敢惹。差不多好像是明后年,和人起沖突,動了火銃,判了個無期還是什么的。
“我老子還和這蔣老二硬鋼過?”
陸葉一時不太確定,也有些擔心。
前世這時候還小,很多事情他早忘記了,根本沒印象。
況且,他重生已經有好幾天,雖一直心思花在老媽葉元秋的身上,但蝴蝶效應這種東西還真不好說。
不過,陸葉是知道這是他老子的性格,憊懶、偷奸耍滑,骨子里卻還有幾分混不吝。
這點陸葉其實也有遺傳,讀中學時期真打過不少架。
還有一點,那就是他老子當過兵,摸過槍,差點還參加了越戰。雖沒有被部隊的大火爐改造成功,但膽氣和見識,比起這時候的其他人還是要超出些。
但陸葉看著那些村人,心中其實還有點懷疑,他老子很可能是被架在了火上,被人推著頂在了前面。
他老子在某種程度上是很好面子的,如果有人捧幾句,添把火……
“老六說得對,就是不能讓他們挖。”
這時,人群中陸葉看到他老子硬頂那蔣老二之后,有人又站了出來。
不是別人,正是陸葉小伙伴彭凌云的老子彭德斌。
彭德斌和陸火興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陸火興都站了出來,他自是要出聲支持。
只是彭德斌一開口后,如同陸火興被葉元秋拉扯一般,彭凌云的媽媽趙錦妹也是神色慌張地將他拉扯到了一邊。
“這是我們村里的,外人憑什么挖。”
“就是啊,要是說我們本村本土,挖點去蓋房子蓋茅廁,沒能人放一個屁,外人挖去賣了賺錢,這個我們是不能同意的。”
“不止是河灘里的沙和石子,我們的河堤也被鏟車弄壞了,明年夏天發大水,河堤崩塌了,田都要淹完,這算誰的。”
有了彭德斌的附和,人群里彭嚴處的其他人紛紛開口。
“媽戈壁的!”
站在鏟車上的蔣老二見著人群有些洶涌起來,高聲罵了一句,手中的空心鋼管在鏟車的鐵杠上又敲了敲,然后指著眾人惡行惡相道,“你們今天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