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倒并非是針對嚴友達,多數男子是自覺打了一次勝仗,心中快意,婦人們則是免于看到沖突,心情輕快了起來。至于聞風而來的小孩子,見大人都在笑跟著也傻笑。
……
看著鏟車和貨車離開穿過了黃土路遠遠離去,陸葉一屁股坐在河堤上,這時他才發現脖子黏糊糊的,出了不少汗。
“事情算是落幕了。”
他內心是很不愿意父母摻和進這樣的事情里,后世他工作以后,很少回家,就是很不愿意沾惹農村里的各種事情。
像陸葉和一個朋友聊天說起過,經常能見到農村里幾十年的鄰里,為了一兩尺的宅基地、菜地之類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對簿公堂。其實那點宅基地算一算,可能就是幾百上千塊的事情。
還有稍微哪一家出了點事情,閑話不用半天就能傳遍全村,實在是很沒意思。
這可能這也是陸葉他們這一代已走出去的人,幾乎很難留戀農村的原因。
“秋茍叔啊!”
就在陸葉覺得事情了結,沒什么熱鬧了,突然遠處又傳來了彭德斌的聲音。
“這河堤我們也都沒聽說要修啊,我們的河堤,這要修也是我們自己修啊,憑什么讓外人承包去?!”
彭德斌說著,又朝一旁的陸火興昂了昂下巴,“老六,你是我們帶頭達到,又和秋茍叔是鄰居,他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和秋茍叔說說,這些人說是修河堤,可實際卻是要偷我們的沙石。”
“嗯?”
陸葉一下又從河堤上站了起來,遠遠望著彭德斌這位童年小伙伴的父親,也是他老子陸火興的發小,一時還有些莫名所以。
但很快陸葉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想起前兩天在對方家里,彭德斌和陸火興喝酒時的閑聊,總說家里沒什么事情做,沒機會。
聯想起上一世,彭德斌應該也就是明后年就要外出打工,這明顯是想把這河堤修繕的工程承包下來。
陸葉記得曾經的河堤是有過修繕的,時間應該是在后面兩年,但具體是誰修他是忘記了。
如今看來其實這修繕河堤的事情,村里和鄉里應該是早有打算,只不過一直沒有漏風下來。
“老六,你也是這么想的?”
黃秋茍瞥了一眼彭德斌,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對方,反而望向陸火興。
他是看著陸火興長大的,雖瞧不上陸火興成日里有些吊兒郎當,不正經做事,但也知道陸火興在上云村算是說得上話的。
像方才蔣老二那種大混子跑來,也就陸火興敢帶著人硬著嗆上幾句,其他人一個個都是縮卵,沒個屁用。
“咳咳——”
陸火興輕咳了兩聲,臉上似有些不自然。
站在遠處的陸葉卻是一下子看出了,自家老子這會兒好像是心虛了。
說起來能讓他老子這幅表現的,陸葉還真不記得有幾個。
想來也只有從小看著陸火興長大,還是多年村干部的黃秋茍能做到這點。
只聽陸火興說道:“秋茍叔,你是村支書,你也知道外面那些人,這說是起來是承包河堤,到時候別人幫整個河灘都占去了,你自家想用點泥沙,到時候還要花錢買呢。”
“對吧,就是老六說的這樣。”彭德斌第一個附和,“我們的河堤憑什么包給別人,我們又沒有一個人同意。”
“別人到時候弄成什么樣子,誰知道,這河堤里面的田又不是他們的。”
“我們自己可以修啊,有撥款下來,河堤還修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