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來自攤上吃東西的數人。
這些殺手訓練有素,發動之前的表情、神態,包括心跳都控制的一如常人,連華瀾庭都沒發現異常,直到他們動手在即的前一剎那,身上才散出殺機。
裘馬都三人并沒有第一時間覺察異狀。
只見攤上一人忽然自懷中抽出短劍,掠過中間一桌,飛身刺向裘馬都心臟,動作干凈利落一氣呵成。
與此同時,另一人起身雙手連揚,幾十枚各種暗器飛蝗般打向裘馬都。
裘馬都正大馬金刀地閉目端坐等著上酒。
驟然遇刺,他眼皮一抖,立時驚覺,卻連眼都沒睜,右手中的筷子倏地刺出,準確點在殺手虎口合谷處,沒等殺手的短劍脫手,他中指一翻,筷子一轉一遞,筷尾已插進殺手咽喉。
殺手嗬嗬兩聲,雙腿落地一軟,手抓喉頭,跪立而死。
他身邊的家將非相用包在布內的兵器舞動如風車,磕飛了所有暗器,布帛碎裂,露出里面一把精鋼打造的月牙方便鏟。
殺手發完暗器就揉身而上,雙手中指上套著尖利的指環,上有烏光,顯然是喂了見血封喉的毒藥。這還不算,雙臂袖管內又飛出兩只袖箭。
無相的方便鏟左右一撥擊開袖箭,沒等變招,殺手指環中噴出兩道細細的黑色水線,目標不是他,而是裘馬都。
老帥立斃殺手后,突然睜開眼,不是因為水箭,而是死在面前的殺手脖子里驀然探出一根細劍,向他疾刺而來,竟是另一名刺客發動,他以尸身為掩護,長劍穿過死者脖頸出其不意偷襲老帥。
同一時間,他身后一名路人手持雙匕已撲了過來,身手詭秘快捷卻不夾帶一絲風聲。
裘馬都睜眼后,右手迅速抓起盤中一塊牛肉擋在身前,細劍入肉,居然透之不過,老帥內勁強悍。
裘馬都手腕一轉一拍,已變的堅硬如鐵的牛肉塊撞擊細劍倒飛又再穿透尸體而出,劍柄打在殺手胸口,殺手吐血倒地。
而那兩道毒水箭早被非相口噴一股內勁打散,那名指套殺手的頭顱也被方便鏟割的勉強還吊在脖子上。
那名身后暗襲的殺手剛貼近老帥背后,就覺得心口一涼,低頭一看,一只短刺已被人送進自己心窩,余光瞥見手持短刺的乃是裘馬都夫人。
“不是說有人牽制危月燕么?人特么死哪兒去了?”這是殺手死前最后的想法。
負責牽制危月燕的兩名殺手本坐在華瀾庭對面,他們剛伸手到桌面之下拿取事先暗藏的兵刃,就感到一股力道自兵刃上傳來,立時動彈不得,卻是華瀾庭單手按在桌上下的手。
殺手盡沒。
這時吃飯的人已受驚跑的精光,只余華瀾庭一人。
裘馬都哈哈大笑,沖華瀾庭一抱拳:“這位小哥,多謝援手,不如過來一敘?”
老帥目光如炬,已是發現華瀾庭幫他們料理了一路殺手。
華瀾庭也不推辭,側過身來坐到桌旁,同樣拱手說道:“老將軍不必客氣,舉手之勞,尊夫人手段高強,在下其實是多此一舉了。”
危月燕爽快地說:“老了,竟然沒能提前察覺埋伏。”
此時巡城衛隊已聞聲趕到,裘馬都一擺手:“你們等會兒再收拾,我們先和這位小哥把飯吃完。”
說著又沖坐倒在廚房門口臉色煞白的老板說:“老王,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有我在你不用怕,你的損失本帥三倍賠償,再上一盆牛肉火鍋來。”
王老板強笑著答應一聲。
裘馬都上下打量華瀾庭幾眼,摸摸自己斑白的胡須說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是老了,我家老婆子說的對啊。看小哥面生,不是本地人士吧,請問怎么稱呼?。”
華瀾庭回說:“在下華瀾庭,遠游訪友路過此地。依我看,裘將軍老驥伏櫪,危女俠風韻猶存,正應了那句話——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