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皇年邁,如果守諾傳位于我或你倆之一,還則罷了,天下自然是咱們爺們兒的。”
“如若不然,我們在塵南擁兵自立,偏安一隅也行,遂鹿天下亦可。那時就看你們兄弟的本事了,裂土開疆,稱帝做皇,成就霸業,書寫青史,不在話下。”
“事情就是這樣,為父已向你們和盤托出。你們兄弟都長大成人了,我操勞至今,身疲心累,還有幾年活頭兒?今后中原大地,不,是整個大陸,就是你趙嘉和趙景兄弟的戰場和舞臺了,大可任由你們折騰去。”
“現在沒有外人,你們倆還有什么疑慮和想法,不妨都說出來。嘉兒,你是老大,你先說說。”
“我知道事發突然,但是沒有多少時間給你們適應了。為將帶兵的,要的就是在盡可能掌握更多情報的基礎上,根據分析和經驗,做出快速的決策。”
岳嘉深吸一口氣吐出,說道:“父親,外在的東西好改,本來是什么就是什么。”
“岳嘉也好,趙嘉也罷,或者恒王朝皇太孫、塵王朝小侯爺,這些都是別人給貼上的標簽。”
“可內在的東西您讓我怎么變?我生于斯長于斯,這里是我的故土,有我的家人、朋友和戰友,我保衛這片河山近二十年。”
“現在您告訴我,我不屬于這里,需要用搶、用奪的方式來占有它。”
“嘉兒,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你可以更好地守衛呵護這里的臣民。”岳業說服道。
“那是您的想法,不是我的。”
“您當時太小,被趙皇強加了使命、任務和身份。您說不想我們重蹈覆轍,可現在還不是一樣綁架了我和弟弟的想法?”
“岳嘉,趙嘉,你什么意思,你想怎樣?你待如何?”岳業提高聲調喝問。
“一夜之間,您從小教給我的為人處世的理念、規矩、原則都被顛覆崩塌,底線全被降低突破。”
“是的,每個人的立場角度不同,性格不同,行為做法就不同。您在矛盾糾結中選擇了這條路,我不怪您,但要我叛上作亂,恕兒子難以從命。”
岳業的聲音緩和下來:“好,是難為你了,是為父想的簡單了,但我這是為你們好啊。”
“你還年輕,還把禮義廉恥、忠孝仁信放在心間,不懂成王敗寇的道理,不知身為棋子的無奈。”
“也好,那這樣,你可以置身事外作壁上觀,把五千精兵交出來就好。”
岳嘉昂首:“父親,您領會錯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請求您懸崖勒馬,向圣上請罪。您尚未鑄成大錯,以我平南之功,或可讓我岳家逃過一劫。”
岳業大怒,吼道:“岳嘉,你大膽!你昏聵!你你,你這是要大義滅親嗎?你太天真了吧?謀逆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頭等大罪,你還幻想脫罪?幼稚之極?我怎么會生出你這個忤逆不孝的兒子。”
“不用再說了,你們倆今天都留在這吧。等大事一成,身為我子,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等你大權在握、揮斥方遒的時候,就知道為父是為你好了。”
岳嘉慢慢起身,目視岳業:“父親,兒子不孝,請您和我們回營,共同敦促城內叛軍放下武器投降。”
岳業愕然,怒極反笑,手指抖動著,指著岳嘉:“好你個岳嘉,想抓我回去?就憑你?你一身功夫是老子我教的,咱爺倆兒真要內訌也不是這么玩兒的吧?”
見岳嘉看向華瀾庭,岳業詫異:“靠他?岳景他就是個花架子假把式。怎么著?景兒,你也學你大哥不聽話嗎?”
華瀾庭站了起來,慢慢說道:“我想問您一句話。”
“你說,問吧。”
“我娘倒底是怎么死的?她的真實身份是什么?我,真的是您的親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