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恒川沉吟一下,見話說到這個份上,總不好再強行要求,無奈點頭。
蔣畬見他同意了,馬上笑著起身招呼手下人,就要帶他們去用晚飯。
華瀾庭心里總覺得有哪里不對,不說蔣家里外透著詭異,這個蔣畬看似熱情,但言辭閃爍,話語中有推諉之意,更象是急于把他們安頓下來。
或許真是蔣家正在忙于演練完善陣法的緊要時期?可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又從何而來?
雖有疑惑,華瀾庭見主事的許恒川不再堅持,也就緘口不言,隨著大家站了起來向外走去,看來這位許執事本身不是強勢的性格,也不愿意拿出主宗門派的架子壓人。
正想著,還沒走出客廳的許恒川忽然停住了腳步,對著蔣畬說:“蔣兄,天剛擦黑,吃飯還早,本執事是第一次來到你蔣家堡,不如先帶我們參觀一下如何。”說著就要邁步向后堂走去。
蔣畬連忙伸手攔住:“許執事請留步,這天雖沒黑卻也是暗了,不適合游覽,還是等明天吧。明天,明天午后,我稟明家兄一定讓他親自陪同您在堡里和山里轉上一大圈,我們這千山地貌還是很有特色和看頭的。”
許恒川看看蔣畬攔在身前的手,點頭淡淡說道:“也好。另外,老蔣啊,我怎么聞著這院子里有股淡淡的沉香味道呢?”
蔣畬一怔,臉色微變,旋即陪笑說道:“啊,是,是的,是這樣,家兄素來喜好香道,所以從南方采買了不少沉香木,還移植了好幾棵沉香樹呢,明天下午一并觀賞,一并觀賞,哈哈。”
這回卻是許恒川臉色微變,他緩緩轉身向門口走去,一手搭向蔣畬的肩頭,嘴里說著:“好說,好說。”
手快要扣到蔣畬肩窩的時候,后堂猛地竄出一人,手一揚,一個白骨骷髏頭幻化而出,同時骷髏頭空洞的眼眶中噴出兩道白色火焰射向許恒川。
來人并對蔣畬大喊道:“你個蠢貨,露餡了,第二方案,一起動手!”
蔣畬不明白自己哪里哪句話露了馬腳,但也反應過來是被看出了破綻,許恒川那肩頭一抓是要制住他,好在被骷髏頭火焰阻住了。
其實,連華瀾庭都感到了異常,還聞出了異味,身為雷罰殿資深執事,出身開陽峰的許恒川又怎么會毫無察覺,他更是從極淡的香氣中辨識出了微弱的血腥氣。
他要求參觀和問蔣畬的話就是在試探,異味里含有少許沉香特有的氣味是不假,但不通此道的蔣畬哪里知道沉香樹、沉香木和沉香在行家眼里并不可以劃等號,很嚴格地講甚至可說是差別極大,更不用提所謂的沉香樹根本不會在這個地區自然生長。
其中必有詐,蔣家必有變!
所以他才不動聲色地想偷襲蔣畬,手里先有個人質再相機行事。
不料此舉也被人識破,看此人術**力比自己只高不低,人又完全面生,肯定不是蔣家族人,而蔣畬的修為和自己在伯仲之間,再稍一往深里分析,許恒川心下一沉,眼中一黯,胸中已是有了決斷。
沒有閃躲,許恒川縱聲長嘯,雙腳在地面猛力一跺,雙手陡然左右一分。
以他身體為界,一側的平地飛起一面赤紅色的火墻,散發出高溫烈焰,空氣似乎都被灼燒的波動起來,隨即化作大片火海,火舌翻卷如濤,罩向蔣畬,并擋住了骷髏頭及白色火焰。
他身體另一側,也是掀起一片火浪,奇異的是卻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溫度,甚至還帶著點兒冷意。
這片火浪同樣洶涌澎湃,一下子卷起華瀾庭和曹家澍,遠遠拋向門外。
同時,許恒川急促的傳音聲在曹家澍耳邊響起:
“蔣家勾結外人叛變!我掩護你們,帶瀾庭速逃,通知門中火速平叛,遲則明日午時生變。”
“記住,不計代價,逃不出去,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