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很容易輕信別人的挑動和教唆,不珍惜自己,輕而易舉地就枉送了性命。”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思考著謝三娘的話,謝三娘也在停頓了片刻后繼續說道:“現在能比較平和地談論死亡,以及你剛才提到的殺戮,是因為多少受了佛門的影響。”
“死亡如此可怕,是因為未知,是因為無法掌控。”
“多少相信輪回轉世后,我就知道身體和心識是可以分開的,心識是一個單獨的存在,死亡只是它離開肉身的表現。”
“佛教講四大皆空,緣起性空,因緣中是沒有獨立的、萬能的、最初的因的,沒有開始和結束,開始即結束。”
“你把幾根木棍立在一起,上面放一塊木板,再加上只茶杯,忽然之間就有了一張桌子。”
“可如果你一屁股坐在了上面,那張桌子忽然間又不見消失了,正如它忽然出現一樣。現在,它成了一把椅子。”
“所以不論桌子還是椅子,都是臨時性地組合在一起,一如你的身體和心識是暫時性的結合,死亡一到,轉瞬即分。”
“以我半吊子的佛學理解來看,殺那些魔修,就是在,超度他們!我亦求早點兒解脫,去與我那孩兒相會。”
說這句話的時候,謝三娘那張讓大家感到陌生的面具臉上肌肉扭曲,殺氣騰騰,咬牙切齒,讓人不寒而栗。這是一個母親的喪子之痛與恨,縱傾盡江海,也難以化解。
眾弟子正聽得入神,想得出神,還要再討論,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
他們為了趕路,買了上好的靈馬代步,出發后的腳程不慢,開始能不斷遇到行人和車馬,等走出一段并拐了幾個彎后,同路的就稀疏起來。
慕倥傯走在最前方,就是他先止住了馬頭。
大家向前看去,面前兩條道路,右邊一條目光所及處,能看見一隊長串的車馬隊伍正緩慢前行,有四五十輛的樣子,四周有大批傭兵模樣的人保護,車廂十分寬大,像是他們見過的那種大型儲物車廂。
這是一個大型商隊。
車廂上沒有標識,但身為慕家人的慕倥傯當然認得出來,這是他慕家的商隊。
怪不得在海苔島上,他沒有聯絡上慕踟躕說的慕家的人,原來已經來到了華言神域里。
殊玄仙洲四大商家在華言神域都有生意,其中商家和佛門的往來最為密切,屠家和魔修之間的交易頻多,公孫家是兩邊的買賣都做,慕家的介入最少,看來這是借助大戰之后需求旺盛的時機,要加大參與力度了。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和慕家的目的地不一致,慕倥傯此時是要跟上去打招呼,還是錯開避開,不予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