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南城郊,林家四點金宅子。
此時不過四月,大房內的葉建國像往常一樣靠在藤條椅上午休。
......
“阿國,怎么就你在?找你談點正事。”
葉建國眼看跟前的林清河也是年輕,身上戾氣自是比他所熟悉的那人要重不少。此時葉建國人是坐茶幾前沖茶,而地方倒是以前那大樓的辦公地,地上的還是格子瓷磚,頂上也只有個鐵皮風扇在轉悠,而門口擺著么,那是一個關公的神像和神臺。
不過,這大樓再之后應是拆掉了才對。
他是想了想,這眼前林清河應是剛認識沒幾年,幾人是一起合作些生意。林清河人是榕江人,這濱海往東過去是博豐市,葉家的根,而這榕江則是在博豐的東北邊。
關系來說是頗復雜,這林清河是路勇的村里老鄉。而路勇么,那是自己表妹夫陳和在濱海建總的同事,不過人已經是老早出來單干。
林清河端著茶杯道,“阿國,實在話,你肯定也是聽說了,大陸這邊是有行動,前陣剛出了人到香江查。你聽最近風聲應該也清楚,前后這就是聯合的行動,動靜不小,眼看是要兩頭都拔。香江也許難,但起碼幫派都能打個半死。至于你自己,可想清楚了。”
葉建國是呵呵一笑,“我十二歲抱著兩個西瓜就敢游海。阿安當時也才十一。講個不好聽,我倆也都是孤苦的人,游不過去,餓死,游過去,那還有個活路。打那天,我葉建國也早把自己當半死的人。這點小風浪,它就不算什么。”
他接著又緩緩說道,“人就是人,不是豬,不是狗。做人這么些年我也懂個道理,做人要知恩圖報。香江的祖師爺賞我口飯吃,讓我活到今天混個人樣,這就是現在的局面,他要幫,跟前就算是火海那我也得趟過去幫。”
葉建國看著林清河,他或是聽出了這“知恩圖報”的意思,多有嘲諷他林清河是準備臨時跑路的不厚道。
不過林清河人是淡定。而事實不過是,葉家開賭場,林家放高利貸,兩家說有關系也有,可到底也只是合作關系。真到大難臨頭,那肯定也是各自飛了了事。
林清河則道,“阿國,兄弟一場,提醒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就怕事情太大,不是你想幫就幫。更怕你這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
香江堂口的事,你多聯系,但我意思是能少管就少管。何況,你這表妹夫也是能耐人,這些年你倆兄弟該賺也都賺了,那通過陳和接點市里工程來洗個干凈,這才是正途。”
葉建國沒來由是哈哈大笑起來。
雖說這關系叫利益關系,但這老林的話到底還有幾分仗義。祖師爺那話,葉建國說這是叫江湖義氣,但再大的義氣那也不能抵命。狠話說說就是了,當真就輸了。
......
“國哥,人到了。”
葉建國是聽了聲響醒了過來。這人老了,睡個午覺也是不安生,總有些過去的事得纏著他。
他沉聲道,“嗯。你先過去。”
說罷,葉建國便是換了身衣服,接著穿過了宅子外的過道到了別墅內,等上了樓,林清河就已經是坐在了書房內。
葉建國呵呵笑著同林清河握了握手,到底也算幾十年的老友,這久未見面,心情多少也有些不那么一樣。
“這是南潮吧。時間可是真快。呵呵,當年也就屁大點的小娃,還跟著那路勇他家那娃在門口玩泥巴。”
葉建國看了兩眼林南潮,話也就是客氣話。人吧,葉建國看林南潮則是有些不一樣感覺,消瘦,眼神渙散,情緒也稍顯冷漠。葉建國到底是道上混,心里是估摸著,這林南潮大抵是得有七八成是癮君子的可能,畢竟他也是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