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商的身影猶如攏在司邈邈頭頂的一座山。
他語氣清幽:“臣不敢懷疑殿下,但殿下在害怕什么?”
司邈邈輕微抖著肩膀:“沒有啊,人家沒有在怕的。”
說完,她雙手倒撐著桌子蹭著坐了上去。為掩飾心虛,司邈邈翹起了二郎腿。
裴清商:……
裴清商將她困在面前方寸天地里,司邈邈壓根不敢跟他沉沉的目光對上,她心虛地扭頭撇向一旁,隨口道:“裴丞相,勤政殿的花開的真好啊你平時經常打理嗎?”
裴清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角落,殿內唯一一個裝飾物擺設,是一個白瓷盆里放著流水假山與一對錦鯉。
那叫花?
裴清商沒有說話。
司邈邈盯著半敞的窗子上放的一個比巴掌還大點的龜殼驚嘆:“你的龜殼裝飾好特別啊。”
裴清商扭頭看去,冷淡道:“那不是臣的。”
司邈邈又把頭扭向右邊:“哇,那副畫上的猛虎下山威風凜凜。”
裴清商薄唇抿起一條無情弧度:“那是獒犬。”
司邈邈:……
她的手心已經因為緊張而出汗了。
裴清商的身形不知覺壓近,他伸出手繞后,那動作足像要摟住司邈邈的背。只有司邈邈感覺得到,裴清商的手觸碰到了她的袖子。
司邈邈大叫一聲:“呔!”
裴清商停住動作,微微皺眉。
倆人鼻息交匯,司邈邈磕巴問:“裴丞相,本宮肚子疼。”
“要叫御醫?”
“不用,本宮自己去茅廁,那條路本宮熟悉的很!”司邈邈說完,抬起憋紅如同關公的臉:“你能不能讓開?”
裴清商沒有聽令,冷峻的面孔上,今日頭一次浮現輕笑。
“殿下從臣這偷拿了什么東西?”
“本宮什么也沒拿,你別血口噴人!”
裴清商望進她雙瞳,司邈邈呼吸起伏極大,紅唇因緊張半咬著。
他倆正劍拔弩張之間,遠處半敞的窗戶那里冒出一個頭。
許尚書頂著剛剛放在窗臺上的龜殼,站起身來大吼一聲:“好啊!裴丞相人前高潔人后卑劣,竟然出賣美色勾引長公主!看我這就去昭告天下!”
司邈邈驚愕:“怪不得本宮剛才覺得那個龜殼的位置好像變了,居然是你頂在頭上的!?”
許尚書拱手解釋:“臣剛剛想來找丞相交接政事,卻從窗子里看到裴丞相步步緊逼殿下,一時不得已才做此偽裝,懇請殿下不要責怪臣聽墻根的罪過。”
說完,他看向裴清商,頭頂龜殼叉腰蔑笑:“裴丞相你還有什么話要狡辯?我可是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裴清商偏頭看去,狹長眉目里滿是冷霜:“看見什么了?”
許尚書被他的眼神激的圓臉一嘟:“我看見你……你逼近殿下,想要圖謀不軌!”
裴清商眉頭一挑,他伸在司邈邈背后的手驟然收緊。司邈邈一個不妨,被他摟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