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畫師站起身,笑的興高采烈,一邊收拾藥箱一邊道:“想不到殿下還會藏錢。”
司邈邈幽怨地盯了他一眼:“換你來試試裴丞相總想查你的賬,如果是你,恐怕比本宮還夸張。”
高畫師沒有否認,走到樓梯口時他朝司邈邈拍了拍胸脯:“殿下放心,您交待的事微臣一定辦好!”
他下樓后與錦繡擦肩而過,錦繡見郎中走了,連忙上樓:“殿下,郎中怎么說?您的傷勢要多久才能好?”
司邈邈哀傷地靠在床榻上,撐著額頭:“哎呀本宮這個傷,一時半會好不了了。”
錦繡大驚失色:“是不是刺客刀鋒上有毒,已經順著殿下的傷口蔓延到五臟六腑了?郎中說他無力回天?!嗚嗚!殿下,您為何要遭受這樣的痛苦,老天真是不公!”
錦繡說著哭的撕心裂肺,她不停捶打床榻邊沿。
裴丞相和長公主多么好的一對神仙眷侶,為什么偏偏要生離死別!
錦繡想著,嚎哭越大。
司邈邈收起神傷的表情,她按住錦繡的肩膀:“別嗷嗷的了!本宮又不是要死了,只是郎中說傷勢嚴重要好好休息半個月,”
錦繡哭聲戛然而止:“真的?”
她破涕為笑:“奴婢就說嘛,剛才那個郎中出去的時候滿臉喜色,好像天上掉下錢砸中他似的,要是殿下病情嚴重,他也不敢這么高興。”
司邈邈拿手掩面。
他可不就是收到一筆巨款嗎!
錦繡替司邈邈揭開肩膀上的白繃,重新換藥。
“對了殿下,剛才奴婢在樓下守著的時候,聽到您喊二百,二百是什么?”
司邈邈渾身一震,她哈笑掩飾心虛:“你聽錯了,本宮說的是‘阿巴阿巴’,表示對自己傷勢的害怕和惶然,是一個語氣詞。”
錦繡眨巴眼想了一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殿下好厲害,說的都是奴婢從沒聽過的詞呢!”
那廂高畫師一路上都在想即將到手的那二百兩,他得騙多少人,啊呸,他得干多少活才能有啊。
想到這里,他不禁嗤嗤笑出聲。
忽然,他的目光看到眼前站著的一雙黑靴,靴上沒有一絲花紋。高畫師一愣,原地站住。
順著黑靴往上看,先是看見銀灰色袞蟒袍的一角,再是看到裴清商胸前衣袍上一團窮奇兇目,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下一刻他連忙哭喪著臉:“丞相大人,微臣給您請安。”
裴清商眉頭攏起寒霜:“高就,你剛從碧落院出來,殿下傷勢如何了?”
高畫師搖頭大嘆一聲:“唉……不好。”
裴清商挑眉,口氣冷硬且自帶威壓:“說清楚點。”
高畫師連忙低下頭,他原本想好的怎么與裴清商解釋的臺詞,在這一刻都因為恐懼而忘得一干二凈。
他磕磕巴巴:“殿下她……她得病半個月,而且不能生氣,還要……還要吃香喝辣的。”
裴清商輕輕皺眉:“什么?殿下不是皮外傷么?”
高畫師被他的冰冷且探究的目光籠罩,整個人如墮冰窖。
“是,是的,雖然但是!”高畫師一個急轉彎:“殿下可能受了點驚嚇,情緒時好時壞,就得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