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司邈邈再一抬頭,裴清商射出來的箭簇已經釘入刀疤臉身前的雪地中。
而刀疤臉一臉驚慌,要不是方才他退的快,這根箭已經扎進了他的身體。
裴清商下馬,面色恍如修羅,他握劍上前,肅殺且冷冽。玄色大氅帶起一陣雪沫,眨眼間裴清商的劍鋒已經出鞘,帶著殺伐的冷光。
司邈邈爬起來,剛想喊他住手。
誰知刀疤臉動作更快,他猛地撲過去抱住了裴清商的腿,哇哇地哭了起來:“大俠,救救我吧,這個綁來的姑娘太煩人了!你如果是來救她的,趕緊把她帶走吧!”
刀疤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剛綁來沒幾個時辰,就吃了我們屯下過冬的肉,現在還把我的兄弟嚇暈了,更可惡的是要抓我養的雞吃,這哪里是女人,這是惡霸啊!”
司邈邈沒想到刀疤臉堂堂一個山匪,竟如此沒有骨氣。
她原地站起拍了拍衣裙,叉腰不滿,怒斥道:“本宮也沒有吃很多,是你們太窮了,都要揭不開鍋了!”
刀疤臉唾沫橫飛:“廢話!要是有錢,我們干嗎做山匪,嗚嗚。大俠救命啊,把她帶走吧!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綁誰都不該綁她。”
裴清商下頜收緊,眼眸中的薄怒還沒有消失,他一腳將刀疤臉踢開,沾了雪的黑靴便踩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劍鋒穩穩地懸在刀疤臉的后腦勺上方三寸的位置,只聽裴清商聲音清冷,更是無情:“綁架長公主,本就是死罪,現在胡言亂語,罪加一等。本官斬你首級,也不算冤枉你。”
裴清商的劍鋒剛要落下,他卻一頓,似是想起什么,側頭朝司邈邈看去。
司邈邈像是凍傻了,又更像嚇呆了,她望著裴清商的劍鋒,紅唇哆嗦,說不出話來。
她很震驚,頭一次看見裴清商露出這樣的神情。
殘忍的不帶一絲溫度,她甚至忘了開口求情。
裴清商劍下的刀疤臉已經發出殺豬似的求饒聲。
須臾,裴清商將劍一收,冷然入鞘:“罷了。”
司邈邈這才回過神來,她小跑兩步到裴清商面前:“裴丞相,山匪雖壞,但罪不至死。依本宮的觀察,他們燒殺搶掠一個都沒成功,能成功綁架本宮還純屬是個意外。這事要不就算了吧,帶回去打一頓了事。”
裴清商沒有急著回答她,反而是將司邈邈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他喉頭微動:“殿下沒事吧?”
司邈邈得意地晃了兩下:“不僅沒事,還吃的很飽。”
裴清商薄唇輕挑,像是要笑,但很快不見,還是那副冷淡的臉。
這時刀疤臉趴在地上抱著頭,他驚駭地說:“原來你是長公主,他是裴丞相!?”
司邈邈和裴清商站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但這兩個外貌絕世,氣質出眾的人,卻是大巽朝兩個最不能惹的人物。
只見司邈邈輕輕點頭,刀疤臉再也接受不住這個打擊,嘎嘣一下翻著白眼也嚇暈過去。
此時,裴清商的身后山路上,才傳來薛明珠氣喘吁吁的聲音。
“裴……裴大人,您等等我們,累……累死本姑娘了。”薛明珠踉蹌爬了上來,她看見司邈邈沒事,頓時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薛明珠大口喘氣,身后謝安瀾和陸小知也漸漸跟了上來。
謝安瀾靠著大樹累的哈赤哈赤:“沒想到蔚山這么高,連我平時經常鍛煉的都受不了了。”
司邈邈有些驚訝:“你們一起來救我?”
坐在地上的薛明珠幽怨地飄來一眼:“你被帶走后,裴大人審問了那兩個被抓住的山匪,得知這群山匪的老窩位置,我們趕緊坐著馬車就來了。”
“可誰知!”說到此處,薛明珠有些委屈:“裴大人嫌我們的馬車太慢,竟然卸了我們的馬匹,自己騎著沖上蔚山了!害的我們仨徒步登山,半條命都累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