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高郎中站在景鶴旁邊,看著小男孩生火烹藥,他一遍又一遍地觀察景鶴的面貌。
長公主和丞相何時有了這么大的孩子?而且從五官來看,怎么一點也不像他二人生的。
景鶴見高郎中不動彈,兩只眼就一直瞧著他,他捏著藥包急了:“你看什么看?還不趕緊煮藥,加多少水,要大火還是小火?”
高郎中被他一訓,連聲答應:“我來弄!”
不提樣貌,這脾氣倒是有幾分像長公主。
等司邈邈喝完藥,又在嘴唇上涂抹了藥膏。膏體冰涼的觸感讓她好受不少。
她拿著黃銅小鏡子照來照去,眉頭輕輕皺起:“怎么感覺我這嘴成了綠色的呢?”
景鶴在一旁忍笑辛苦,裴清商依舊面無多余神色,唯有高郎中一邊收拾藥箱一邊道:“是藥膏的緣故,您不必擔心,每日涂抹三次,按時服藥,定能消腫。”
說完,他朝裴清商和司邈邈一拱手:“小人先告退了。”
高郎中走到門后,察覺到背后腳步動靜,他一回頭,裴清商竟然跟了出來。
看到煞神似的高冷丞相,高郎中就忍不住微微害怕:“大人還有何吩咐?”
裴清商沒有看他,只是側頭通過半敞的房門看里面正在跟景鶴說話的司邈邈,他冷淡交待:“殿下和我在這里的事,不許向外人透露。”
高郎中登時明白:“小人自然曉得,大人放心!”
不就是有了私生子不敢叫別人知道嗎!
裴清商點頭,高郎中這才如蒙大赦,連忙抱著藥箱告辭。
因著司邈邈不舒服,華燈初上夜幕剛降臨時,裴清商便要她回去了。
今日倒是奇怪,景鶴低著頭,送司邈邈和裴清商走到門口還依依不舍的,仿佛欲言又止。
司邈邈拿手徐徐給嘴唇扇風,她留意到景鶴的不同,便問:“你怎么啦?”
景鶴抬頭,眼底清澈:“爹……你生病了,那你明天還會來嗎?”
他說完,悄悄地看了一眼一旁的裴清商,顯然他很清楚,這里真正能做主說話的是這個男扮女裝的大人物。
通過幾日相處,他知道這兩個人身份來歷不簡單,似是很尊貴。
裴清商沒有說話,司邈邈摸著景鶴的頭:“那當然了,說到就要做到,再有兩天就是除夕,我們會陪著你在年宴里一起拜神的。”
有了她的保證,景鶴這才喜笑顏開。他連忙幫裴清商把院子里拴著的馬牽來:“那你們路上慢點!”
裴清商將司邈邈抬上馬背,他便牽著韁繩,從院子里走了出去。
司邈邈回頭,朝景鶴招手,直到看不見了才回過頭。
此時,躲在暗處拐角的幾個村里的男人們,通過月色看見騎在馬上的司邈邈樣貌不對,他們紛紛露出疑惑的神情。
“為什么我瞧著這景鶴他爹好像不太一樣了?”
“嘴像是腫了,還在月色下泛著綠光。”
“該不會真是妖精吧!?而且這兩天我發現,他們一到這個時間就走,難道是人皮到時間了?”
“你說的這么玄乎,一點也不靠譜,什么妖能是嘴唇綠色?”
“我可沒胡說,每到夏天那田里的牛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