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當即十分狗腿地鼓起掌:“射得好!”
裴清商捏著弓羽的手一頓,他側過頭來,一雙點漆眸子登時看向司邈邈。
他的眼神十分奇怪,在看見司邈邈的一瞬間,恍如沸石入塵,激起無數飛揚,剎那間又收于一點,歸于沉寂。
司邈邈得意背著手噠噠走過去:“怎么這個表情,沒想到本宮會起得這么早吧!”
裴清商點了點頭,冷淡道:“殿下總是能讓臣出乎意料。”
“那你呢,今日不是休沐嗎,怎么也起得這么早?”
裴清商薄唇微動,似是想說什么。
但他目光下移時,看見司邈邈唇上的傷口,他眼眸一怔:“怎么弄的?”
司邈邈疑惑:“嗯?什么呀?”
裴清商伸出指腹,隔空點了點司邈邈的櫻唇:“嘴上的傷口。”
司邈邈聳了聳肩,沒當回事:“睡覺的時候磕的,問題不大。”
說完她伸手去拿他的弓箭,來回擺弄玩樂。
裴清商卻心緒無法平靜。
這幾日他已經刻意避開了司邈邈,生怕自己因為沖動而做下違背圣旨的瘋狂事。
可他無論怎么逃避,每當閉上眼看到的全是司邈邈的笑顏。
就在昨夜夜里,司邈邈回應了他的炙熱與愛。
夢里的最后,裴清商發狠似的咬在了她的唇上,當時有血珠從她嬌艷的唇瓣上冒出。
醒來后他知道是夢,因為倘若不是,司邈邈不會這樣堅定地回應他。
那么為何,他咬的地方,會在夢以外的時候出現在她的唇上?
是巧合?
司邈邈抬頭見裴清商凝望她,神情復雜,冷漠之外還有星火般的探究。
她清了清嗓,用指尖勾著裴清商的弓箭:“反正本宮也閑著沒事,不然裴丞相教本宮射箭?”
裴清商似是回過神來,眼神收歸于淡然,他將弓箭收回:“不可,箭簇尖銳,殿下會弄傷自己。”
司邈邈握住他的指尖:“你教本宮不就行了?”
她水眸閃爍,眼神中暗藏渴望。
與昨夜夢里多么相似。
裴清商有一瞬間失神,片刻后才平靜地道:“好。”
司邈邈靠在裴清商懷里,他握住她的手掌,幫她拉開了弓羽。
滿弓中夾著一根箭簇,尖頭對準了對面的靶心。
此時因著快要下雨,小風打著旋兒卷起二人的發絲,空氣中彌散著水霧似的。
司邈邈正專心睜一只閉一只眼盯著靶子,忽而感到裴清商垂首,在她耳畔沉聲低問:“是夢么?”
司邈邈一愣:“什么?”
他沒有回答,只是松開指尖,任由箭簇離弦而去。
片刻后,司邈邈感到裴清商的指腹從身后伸來,按住她唇上的傷口。
他低沉地問:“這里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