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司邈邈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在地上,摔得她哎喲一聲痛呼。
裴清商腳步一頓,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他回過身冷冷地看著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司邈邈,只輕問:“殿下沒事吧?”
司邈邈把傘伸過去:“給你的傘,拉本宮起來!”
裴清商上前伸臂,握著傘的另外一端將司邈邈拽了起來。
她裙子已沾上泥濘,連臉上也濺上了灰黑的水漬,襯著雪白的肌膚更是讓人忍不住憐憫心疼。
但裴清商眼神自始至終都是陰冷的。
沒有人情味的男人!
虧得她還想幫他隱瞞拿了圣旨的事。
司邈邈先問他:“那封圣旨,是不是跟本宮與殷申的賜婚有關?”
裴清商橫眉冷對:“是。殿下若想要回,恐怕已是不可能了,圣旨已被臣焚毀。”
司邈邈感到腦海里一個滾雷轟過。
她本就害怕裴清商拒不交圣旨被那群人套上一個抗旨不遵的罪名,現在可倒好,他直接給燒了!?
司邈邈驚愕:“你,你你,你怎么能燒了!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
裴清商不等她說完,已冷淡開口:“殿下倘若要因此治罪于臣,那就將此事宣之于眾,總歸殿下也不必害怕,臣會破壞您與殷申的姻緣。”
他說罷,轉身就走。
這次司邈邈從驚詫中回過神,再怎么喊他裴清商都沒有回頭。
大事不好了。
裴清商燒了圣旨,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是不是問題更大!?
司邈邈失魂落魄地回到她在行宮中的院落,桃雪正在鋪床,從半敞的窗子中看見司邈邈像鬼一樣飄進來駭然大驚。
“殿下!”桃雪飛奔出門,扶著司邈邈進屋。
她見司邈邈渾身濕透,裙子和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泥濘,桃雪心疼不已。
“殿下是摔跤了嗎?那群宮人怎么伺候的,奴婢這就為您燒水來沐浴。”
司邈邈頭昏腦漲地泡過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睡了一覺起來后精神好些了,但仍坐在床榻里撐著腦袋出神。
桃雪將飯菜端來,她也沒胃口吃。
思來想去,司邈邈覺得她還是得先跟裴清商解釋清楚她跟殷申根本沒那檔子事!
她匆匆下榻穿鞋,穿好衣裳就走,桃雪恰端著銀耳蓮子進來,司邈邈與她擦肩而過,桃雪忙驚問:“殿下又要出去嗎?奴婢陪您一起!”
司邈邈飛快地提裙跑了:“你不必跟著,本宮去去就回!”
司邈邈住在行宮里的暢春園內,離小皇帝的乾元殿最近,而裴清商住的松濤岸,就在他們兩個的住所之后。
走過去不遠,此時已月明星稀,空中彌散著花的香氣。
裴清商的院子里黑洞洞的,司邈邈進去后敲了敲門也無人應。
隔著門扇往里瞧,也是黑漆漆的。
他又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