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雨勢收停,宮人們如常準備狩獵所需物品。
司邈邈想著騎馬下場溜一圈,也叫桃雪給她換了一身騎裝。
剛甩著小鞭子出門,謝安瀾已經從院子門口一路哭著撲了過來:“邈邈!我完了。”
司邈邈嚇了一跳,急忙問:“怎么了?你是失手把誰打死了,還是得罪了什么人?”
問到最后,司邈邈扭頭喊桃雪:“回宮的時候準備點銀子盤纏,給安瀾拿去跑路吧。”
“什么啊!不是你想的這樣。”謝安瀾眼睛紅的像個核桃,抽噎道:“汪公子說,他不日就要離開京城了。”
汪正直要走了?
司邈邈寬慰地拍了拍她后背:“原是這樣,汪公子本身就愛云游天下,也許是暫時離開,往后還會回來呢?”
謝安瀾抬起淚眼:“往后要多久?十年二十年嗎?到時莫說我是老姑娘了,他說不定早已把我忘記!”
司邈邈白嫩的蔥指捏了捏下巴,沉吟道:“那……干脆你就給他一個難忘的禮物,讓他每當看到這件物品的時候,都會想到你。”
“好主意!可是……我送什么好?”謝安瀾想來想去,干脆道:“要不我剪掉我的頭發!裝在盒子里送給他!”
司邈邈與她結伴走向院子外,瑟瑟發抖:“送頭發顯得太詭異了,你確定他不會害怕?”
謝安瀾有些沮喪:“也對,汪公子只是一個文弱書生。”
她二人到了獵場,右邊看臺上已站了好些人,場地中有不少馬廝正在檢查馬匹和箭簇。
謝安瀾擊掌,興奮說:“不然我等會打一頭熊來給他!”
司邈邈還沒說話,桃雪就在一旁先嚇住了:“那樣的龐然大物,聽著就可怖,謝將軍還不如將所有的獵物都送給汪公子。”
桃雪說完,司邈邈忽然想到什么。
她靈機一動:“不然等會你下場去為他獵得頭彩?我聽阿玉說,這次狩獵數目最多的人,可以得到一件銀鼠色的雀翎披風!”
雀翎披風織造精良,在日光和夜色下,會呈現不一樣的顏色與美感,而且造型男女都可以用,實在是上選。
謝安瀾猶自不安:“能行嗎?”
她的目光飄向司邈邈身后某處,頗有些幽怨的口氣:“有你家裴丞相在,我真的能奪得頭彩?”
司邈邈回過頭,見裴清商被眾人簇擁,邊說話邊朝她走來。
今日他一身袞金紅的騎裝,寬闊的肩和凈瘦的腰形成絕美比例。一支白玉簪束發,兩綹墨絲垂在臉側。
這何止用俊朗兩字可以形容得了的?
今日的裴清商竟顯得十分意氣風發,像是少年般快意。
除卻那面上依舊神情淡然,萬年不動的冰山冷意。
他恰好也挪了冷淡的目光看過來,但在與司邈邈眼神對上時,裴清商眉梢勾挑,足盡風流。
司邈邈想起昨晚兩人的親密,很是心虛地移開目光。
她輕咳兩聲:“放心吧,等會我去跟裴清商說一聲,你只管好好表現。”
謝安瀾臉色一喜:“邈邈,我最愛你了!”
說罷,她眼尖,瞧見裴清商身后跟著的汪正直,直接蹦蹦跳跳地就過去了。
司邈邈見裴清商的目光就像是黏在她身上了一樣,她深感一股難以言喻的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