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商的劍鋒陡然拔了出來,帶出一串血珠。
寧齊悶哼一聲。
隨后,裴清商的劍鋒滑到了他的左手上。
裴清商微微擰眉,似在思索。
他在想。
寧齊上次,是哪只手碰的司邈邈。
這一刻,裴清商并不知道,他身上殺伐畢露的模樣,直教人害怕。
那冰冷至有些殘忍的目光,就像是神祇看著世間的螻蟻。
就在裴清商打算廢了寧齊一整只左手時。
林子里忽然傳來一聲利器破空聲。
裴清商輕松避退。
然而幾乎是同一瞬,一個煙霧暗器在面前炸開。
待煙霧散去時,原本倒在血泊中的寧齊,已不知所蹤。
唯有地上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還讓眾人對方才的事,歷歷在目。
若是寧齊的援兵來的再遲一點。
那么,裴清商定會砍下他一整只手。
裴清商立在原地,目色沉沉地看著連綿的山脈。
陸嘉許撐傘走到他身旁:“籌謀了這么幾日,險些就要將他殺了,現在要不要乘勝追擊?”
裴清商收回目光,將劍鋒用雨水淬洗干凈,隨后收入鞘中。
留下一句:“窮寇莫追。”
他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殺了寧齊。
他要寧齊一想到他裴清商的名字,就感到膽寒。
裴清商經過寧修遠時,寧修遠擔憂地望著他:“沒受傷吧?”
裴清商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給了一個極其敷衍的“嗯”聲。
他們在酒樓里吵架,雖是裴清商策劃。
但他說的話,這其中有多少飽含他真正的想法。
寧修遠也隱約猜測的到。
終究,是他欠他們母子的。
……
司邈邈是半個時辰之前才知道真相的。
原本她傷感地回到房間,裴清商卻提著劍,讓她在房內等他回來。
司邈邈起先沒在意,后來越想越不對勁。
外頭下著雨,裴清商要做什么去?
她以為,裴清商是越想越不甘心,所以準備去殺了寧修遠一行人。
司邈邈急著提裙跑出去,這才碰上了悄然返回的阮夫人。
在她逼問的情況下,阮夫人道出實情。
原來這一切,只不過都是裴清商計劃中的一環。
他讓阮夫人假意回娘家,實則路上與寧修遠換乘馬車。
當然,這故意換馬車,也是裴清商安排的。
他就是要露出馬腳給寧齊知道。
因為,他的目的,就是引出寧齊,然后殺了他。
也就是說,不管寧齊跟著哪輛馬車離開。
等待他的,都會是冷冷的劍鋒。
裴清商猜,寧齊那么自負,一定會主動跟著寧修遠他們換過的那輛馬車。
但他也知道,凡事要有兩個準備。
所以耿周手拿信號煙火。
藏在馬車格子里的,就是飛蓬了。
他身材小,躲進去剛剛好。
耿周若燃放不成,飛蓬再補上。
裴清商算無一失。
司邈邈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也不打算添亂。
就坐在窗前,托腮聽雨,然后等裴清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