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怕你忘了時間嘛，”沈未封慵慵懶懶的聲音從手機傳來：“簽完了沒有？”
沈未辭沒立刻回話，想了想后，才道：“你現在過來吧，我差不多完事兒了。”
“得嘞，那我現在就過去，”沈未封的語調里藏著幾分愉悅，沈未辭甚至能聽到車門開關的聲音：“妹妹，我其實挺想采訪采訪你的。”
“什么？”
沈未封‘嘖’了一聲，語調里藏著幾分看好戲的因素：“你快要跟顧一白見面了，緊張嗎？我可是記得，兩年前，你對著人家，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啊。”
一天下來，沈未辭都在有意無意地不讓自己去想什么獵月什么顧一白，可哪怕她不想，卻也不能代表這件事就不存在了。
明明……
明明是因為喜歡，因為想要靠近，所以才將自己練成了國服第二的。可一想到要見面，在沈未辭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想躲，想逃。
終究是無法接受太親密的接觸。
沈未辭嘆了嘆，卻在沈未封的提醒下，腦子一下子又變得混亂起來。很久，沈未辭訥訥道：“緊張什么？有什么事兒今晚再說吧，先掛了，本子還沒簽完。”
沈未辭說完，像是害怕聽到沈未封的回應似的，猛地一下將電話給掛斷了。
顧一白。
隨著沈未封的話，沈未辭的思緒不自覺地飄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場單排賽上，還有結束過后，顧一白跟自己說的那些話。
向她拋了橄欖枝，還跟她說了一大堆云里霧里的話。那些話旁人聽不出來看不出來，但沈未辭卻很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兩年時間，哪怕當時顧一白只是開玩笑地說了一句‘怎么，害羞呢’，可兩年過去，顧一白沒忘記她，甚至可能還想見她。
沈未辭越想，就覺得自己的思緒越是混亂。而更可怕的，是她在這種情緒下，愣是品出了一絲興奮。
好一會兒后，沈未辭強迫自己從這樣的思緒里逃脫出來，繼而推開會議室的門，默默地回到位置上簽書。
許是跟剛才的狀態有些不一樣，沈未辭拿過本子，用秀麗筆在扉頁上簽著名，力道和筆鋒甚至比以往的還要重，還要狂野。
連續三本后，坐在她旁邊的啟風好似發覺了她的不對勁兒：“分秒老師，你還好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
沈未辭的筆尖頓住，好幾秒后，沈未辭渾身的力道才終于放松下來，眨了眨眼，緩過神，微微轉過頭，朝啟風笑了笑：“嗯？我沒事。”
“沒事就好，那什么，待會兒結束，我們能加個微信嗎？”
沈未辭沒有拒絕。
十來分鐘后，沈未辭總算將今天所有的本子都簽完了，放下秀麗筆的那一刻，沈未辭覺得自己幾乎沒了小半條命。
從工作室離開前，沈未辭和啟風加上了微信。從彌重大廈走出來，沈未辭一眼就能看見沈未封的車。
車門拉開，沈未辭坐上了副駕駛，扯過安全帶系上：“今晚幾點？”
沈未封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確認她至少沒被累死之后，才踩下油門，車開出去十幾米，他才道：“我約的是八點，不過以顧一白的習慣，應該會提前來，”沈未封說著，目光似有若無地在沈未辭的臉上掠過：“妹妹，你要是緊張的話，我可以……”
“哥，有件事兒，我覺得，我需要跟你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