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走廊走了一段，顧一白將沈未辭帶到了陽臺上。
時過傍晚，夕陽的余暉打在身上，溫度很暖，隨著風吹過，熱意退散了一大半，陽光落在陽臺上，映在了沈未辭的臉上。
一邊是陰影，一邊是泛著的光，實在好看極了。
顧一白就著這樣的景色盯著沈未辭看了很久，往前走了幾步，將手搭在了欄桿上，側過臉細細地瞧著她，幾秒后，顧一白噙著笑，語調很輕松的：“覺得如何？”
沈未辭也不傻，顧一白沒頭沒尾的一句，但她還是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沈未辭幾乎想都沒想的，便回了一句：“就像小方哥說的，五局下來，確實很爽。坦白說，這是我打過最爽的競技場了。”
沈未辭也不是不知道顧一白話里藏著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還是坦誠地說出了最真實的感受。說過后，她學著顧一白的樣子將手搭在了欄桿上，但只一下，她便皺了皺眉，想將手從欄桿上挪開。
顧一白噙著笑看她，忍不住道：“踩上去，那不是有個小階梯嗎？”
聞言，沈未辭立馬揚起眼看他：“你嫌我矮？”
聲音依舊是那略帶著沙啞質感的嗓音，但好像帶了一種莫名的情緒，好像是在……
撒嬌？
對，就是在撒嬌。
沈未辭揚起眼看著他，眉頭微微蹙起，撇嘴看著他的模樣，外加上略帶著抱怨的語調，這不是撒嬌是什么？
相比起別的，顧一白只覺得沈未辭現在模樣才是對自己的最大沖擊，這副有點兒無辜的樣子，讓人看了實在想……
顧一白眨了眨眼，忍不住壓了壓嗓子，好一會兒，才道：“小魚兒，你好可愛。”
沈未辭：“……”
沈未辭敢發誓，她人生中絕對沒有一刻比現在還要覺得無奈，而且是那種無奈到極致，無奈到沒眼看的地步。
倘若說兩年前顧一白的那句‘小妹妹，害羞呢’讓她心里起了波瀾，那么現在這個簡直就是要直接到了浪打翻的程度。
不自覺的，沈未辭的呼吸止不住加快，她甚至回答不上來話，低頭垂眼看了看自己跟陽臺欄桿底下的小階梯的距離——其實不過是一小步的間隔罷了。
原本踩上去也沒什么，但……
但偏在顧一白提過之后，沈未辭覺得怎么都不好踩上去了。
嗯，就挺丟人的。
沈未辭垂著頭，在心里云云著亂七八糟的，沒過多會兒，又聽見顧一白道：“怎么啦，又害羞了？”
“你要是不自己踩上來的話，我可就動手了哦，”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未辭的錯覺，又或是她實在太敏感了，總覺得顧一白話里的笑意比之前的還要深，甚至還藏了些許惡作劇的惡趣味，在她耳邊旋著轉著：“小阿辭，你該不會真想讓我抱你上來吧？雖然我挺樂意的。”
抱……
抱？！
顧一白的聲音很輕，但沈未辭卻聽得很清楚，伴隨著似有若無的風聲，他的聲音顯得好聽極了。
可卻毫無意外地惹得沈未辭慌了神，猛地抬起臉，直視他，往后推了一小步，手稍稍抬起，擋在了她和顧一白之間，聲音有些顫抖的：“別，不用，我，我可以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