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辭覺得顧一白這會兒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帶了點兒灼熱，讓她不自覺地冒上來一股熱意，而且還是怎么都躲不掉的那種。
更糟糕的是顧一白的目光像是牢牢地嵌在她身上似的，半分都不見挪開。
她總不能開口讓顧一白不看她吧……
沈未辭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忍不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時間過去好一會兒，顧一白的耐心似乎就像他之前說過的那樣，極好。
不催她，但目光卻一直在盯著她。
將近一分鐘的時間，沈未辭的呼吸從起初的急促平復到了略微起伏，總算愿意抬起頭看了看顧一白的臉，繼而將一只手搭在了欄桿上。
她的力道用得很足，指節分明的，有些地方還泛起了一點點的白。
但沈未辭沒有磨蹭，手搭在欄桿上幾秒后，身子輕輕一動，便踩在了欄桿和陽臺地面連接的小階梯上。
大概是一旦搭了上去之后，也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了，幾乎是同時，沈未辭將另一只手也搭在了欄桿上，身子稍稍往下壓，下顎枕在了自己的手上：“上來了。”
聲音有點兒悶，好像被誰欺負了似的。
雖然……
就著沈未辭的語調，顧一白難得做了一回反思——嗯，他好像，不，應該是確實，是在欺負小朋友，在欺負小妹妹。
而且程度好像還有點兒惡劣，以至于到了還想更進一步，再欺負她一點兒。
這樣的想法從腦袋里冒出來的時候，顧一白覺得自己一瞬間就明白過來為什么路夜航他們會說自己不怎么做人了。
就像他現在，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滿腦子都是不想做人。
念頭有些可怕，因此顧一白還是稍微收斂了一些些，笑意很輕的，兩個人靠得很近，他很確信會飄到沈未辭的耳朵里：“這兩年長高了沒有？”
沈未辭：“……我不矮。”
“哦，嗯，是不矮，”顧一白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笑意更深：“那是我太高了。”
本來就是啊。
沈未辭在心里補了一句，但奈何她好像不怎么能把這話說出口，于是只好淡淡地看了顧一白一眼。
而這一眼，堪堪地就跟顧一白的目光對上了。
也是這一眼，沈未辭看過就躲，同時還不忘往旁邊挪了一小步。
她不怎么敢跟顧一白對視，明明是喜歡，靠近他會很舒服，卻又抵不過心里的那陣兵荒馬亂。別人喜歡一個人，常常是心猿意馬，只有她糾結得像風鈴，搖擺不定。
沈未辭在心里又想了一陣，狀態有點兒晃神，因此當顧一白靠近她的時候，她竟然半點知覺都沒有，直至那只有些溫熱的手碰上了她的手背，她才猛然夢醒——
顧一白的手輕輕地搭在了她抓在欄桿上的手上，溫熱的溫度透過手背傳到全身，讓這原本就灼熱的溫度更提高了幾個攝氏度。
或者說，這有點兒像，核爆？
總之在感受到顧一白手上的溫度的那一刻，沈未辭就覺得自己像被扔在了燒烤架上，丟到了咕嚕咕嚕的火鍋里。
熱得直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