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一白看來，沈未辭的身高不算高，且整個人很白，很清瘦。平時如何看都是一個小不點兒似的小女孩兒，很可愛，可愛到讓人忍不住想欺負她，但又想將她用在懷里護著她。這樣的想法很矛盾，但偏偏能完美地在顧一白的心里存在，融合。
就像現在，沈未辭垂著頭，手放在腿上，縮成了小小一團的樣子就很可愛。
垂頭的樣子很可愛，泛紅的耳垂很可愛。
連帶著說話有些委屈的語調，也跟著能在顧一白心里化開來。
好久，顧一白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話的語氣聽上去比沈未辭語調里的無奈還要多上幾分：“小阿辭，我怎么覺得你在玩兒我呢？你再這樣，我可就真受不住了。”
沈未辭：“……？”
“我要是受不住了，指不定會做比較可怕的事情，”顧一白說著，一臉真誠地盯著沈未辭看，奈何那眼神卻不似臉上的表情那么真誠：“你也成年了。”
這話鋒不對。
沈未辭的手被顧一白的話激得動了一下，更不敢看他了。
隨后，顧一白的聲音依舊傳來，極為清晰的：“就算不做什么，總能說些什么吧？例如，嗯，我喜歡你，我想追你之類的？”顧一白說完，盯著她緊張的模樣，笑了一聲：“再往后就不能說了，因為后面的話好像有點兒不好。不過剛才也說錯了，不是‘我想追你’，而是‘我就在追你’。”
顧一白說話的語速很慢，似是害怕沈未辭聽不明白，一字一句清晰無比，饒是沈未辭這會兒思緒混亂，不怎么明了，卻也能聽明白顧一白在說什么。
而且顧一白也不是第一回這么直接了。
顧一白說完后，目光一直在沈未辭身上游離。好一會兒，他大約估摸著小朋友接收得差不多了，便‘大發慈悲’地就此收住：“好了，就說這么多，再多的，你怕是消化不了了。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沈未辭甚至不敢去想顧一白是如何從這一堆歪七扭八的言語中無縫對接到‘我帶你去吃飯’的，她只知道她想沖這樣的環境里逃離。
是喜歡的，但又覺得不適應。
因此，沈未辭連忙應了一聲，隨手關掉了機子，起身從椅子上挪開。
“習慣挺好，”顧一白指的是沈未辭隨手關電腦的動作，見沈未辭從位置上走開，顧一白起身，稍稍垂下眼看她：“方子都和林知硯可沒有那么好的習慣……嗯，我今晚得說說他們。”
沈未辭咬了咬唇，不知道回復什么，只好站在一邊等著顧一白過去。
顧一白三步兩步地湊近她，抬起手打算搭在沈未辭的肩上，但目光在沈未辭身上游離過后，顧一白默默地將手收了回去，正色道：“其實我覺得你穿我的外套也挺合適的。”
哪兒合適了？
沈未辭聞言，低頭看了看那掛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長度遮住了半截大腿，像極了偷穿哪家大哥哥的衣服似的。
沈未辭低頭看了看外套，聲音止不住有點兒悶：“哪兒合適了？顧哥，衣服我回去洗了再還你，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