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說客人您偷聽。”姜卿雪從那個特殊貨架上取出一小兒拳頭大小的琉璃盞。
黑貓有些不解。
“這是什么?”它清澈的眼睛里倒影出來了姜卿雪整個人。
姜卿雪把琉璃盞擱到黑貓面前:“這是您的愿望啊……”
每當一名客人想來做交易時,山海鋪子的貨架上便會自動多出一盞琉璃燈。
“難道不是強烈的渴望將您從墓里帶來我們這兒的?”
黑貓搖晃的尾巴尖一僵。
它有點神情古怪的瞅著自己面前那個東西。
姜卿雪一眼就看出來了黑貓的來路:“您剛從漢王墓里爬出來吧?”
那渾身的死氣,簡直和當初在漢王妃鑲珠金鳳冠上發現的東西一模一樣。
黑貓渾身的氣勢突變。
它的眼神開始帶有警惕,甚至連聲音都變得有些嘶啞:“你知道我是誰?”
“我不知道。”姜卿雪坦然自若的坐等沙發上。
“但這并不妨礙我知道客人您想要什么。”她說完,便掏出手機翻出個照片。
黑貓瞳孔瞬間豎成一條線。
“娘娘的鳳冠在哪兒?”它卸去了原本可憐的偽裝。
那雙陰陽眼更是陰測測的盯著姜卿雪,仿佛下一秒就會化作妖魔把人吞吃入腹。
姜卿雪瞧著小貓咪漸漸膨脹的軀體:“在國家博物館。”
那是個黑貓的知識盲區。
它此時此刻已經化作了龐大的獸形,完全不復此前狀態:“我要你把它找回來!”
只聽,尖銳的怒吼被壓縮成一條線鉆入人耳朵里。
“那你是不想知道漢王妃的靈魂在哪里了?”姜卿雪連個頭發絲都沒動。
“我兩個都要!”
黑貓的憤怒戛然而止:“你家就不能賣兩樣東西嗎?”
姜卿雪任由著自己暴露在危險中:“客人,您應該清楚我們這里是什么地方吧?”
上達天命,下至凡間,唯有等價東西,才可拿來交易。
“我聽說過。”黑貓鼻子里噴出兩道熱氣。
它揚起頭顱:“精衛鳥說,浮屠的芻狗和黑淼淼和你接觸過,結果至今都沒有回去。”
精衛鳥還說,浮云街盡頭有個店鋪,只要付出代價……
它就可以見到早已逝去的王妃娘娘。
姜卿雪替窮奇順毛的手微頓:“浮屠?”
一個陌生的名字,以及兩個熟悉的舊故人。
“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黑貓有點不耐煩了。
它將店鋪內的地板用尾巴扇碎:“你別岔開話題。”
“我可以把漢王妃的靈魂找來。”姜卿雪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但是客人您又想好拿自己的什么來換呢?”
少女把窮奇往地上一扔。
黑貓下意識就避開了從自己腳邊跑開的白色貓咪:“我的蠱丹。”
那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千年才成型……
就算是普通人拿著,都能驅百蠱,御萬邪。
“不夠。”姜卿雪邊說,邊隔空抓來了算盤。
她纖細的手指微微撥動:“您這點,頂多能見到半個身子。”
黑貓傻眼了。
它剛剛兇神惡煞的模樣,早已被糟蹋的一干二凈:“這年頭,連見人都能按照半個身子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