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云木川是個聰明人。
他在位家主的那些年,同樣體會過執掌一族的感覺。
有些人是天生的統帥。
所以,每當云幸川轉世空窗的那些年,云家出現的歷任家主沒有人能比上前人的“風光偉績”與本事。
“所以,總該是要告別的。”云幸川說著把眼鏡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而他那一雙與常人不同的眼睛,也令云木川深深清楚的意識到……
自己眼前這兩人,都不該是出現在凡間的神仙。
他強壓了下對云氏一族以后發展的憂患:“可燭龍大人,您這么走了,胡老那邊……”
“放心。”云幸川笑了笑。
他聽出來了云木川的擔憂,眼里劃過絲漫不經心:“我還能再護云家一世,所以目前不會對你們產生什么太大影響。”
云木川啞口無言。
他張了張嘴,想辯解點什么,結果話音到嘴巴后……
其實,云幸川的話沒有絲毫問題。
“禹州的問題,真的很嚴重嗎?”云木川只能想到那一個事情。
他昨晚確實接到了胡東良打來的電話:“您這一出,真像壯士斷腕。”
可世界上,真有神仙也沒辦法解決的問題嗎?
云幸川的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
他雙腿交疊,氣質散漫,但也沒有否認云木川的試探。
“斷腕倒不至于,不過,你們倒是可以考慮收回對南方的投資。”
云木川是個老狐貍。
他其實從掀開表面的面具后,那每一句話都是個坑。
禹州的事情果然不簡單。
但云幸川并不反感這種不帶惡意的試探,畢竟在人世間和云家里……
他還是挺喜歡這個小老頭的:“北方還早,如果我這次沒回來,你們還可以考慮考慮去避世。”
云木川頓時表情一凝。
他不免從云幸川那句話里嗅到了天將傾覆的意味。
因為,當年華國戰亂時,云幸川也曾說過這句話。
那是種什么概念?
除非生靈涂炭,天要為禍外,沒有任何一種事情能讓云幸川說出這句話。
“您,您的意思是……”
云幸川沒有明說。
他伸出食指抵在唇邊,笑不達眼底:“天曰,不可亂言。”
俗稱:天機不可泄露。
但云木川立馬心領神會,并躥了起來。
他伸出手想去拿電話打給家里的人,但手指剛碰到,動作不免又停了。
“燭龍大人,如果這事兒真那么嚴重,那您去,不也是白白……”
人總是復雜的。
云幸川沒有把老人怕犯忌諱,而沒說完的話補全。
他身形一動,便領著姜卿雪打算離開:“這不是您老該操心的。”
同時,姜卿雪視線在云木川那張老褶子臉上一晃
臨了,她還是在即將踏出門檻的時候,回頭淡淡說了句:“放心,不會死。”
旋即,兩人的身形便漸行漸遠。
云木川靠在茶桌上。
他神情有點愣怔,直到半響后,才像是回過神。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女護工回到房間內。
她剛走到云木川身邊,就不由聽見那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