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帝女變為妖魔。
無人再記得,女魃本是黃帝愛女,為止風伯雨師的水災才變成旱魃。
人本健忘。
“你在動搖?”低沉的男音自少女背后響起。
姜卿雪沒有回頭。
她左手在旁邊的窮奇腦袋上摸了摸,便淡淡道:“天乩大人這是急了?”
前段時間才把女媧石送上,按道理來說,應該是能抵一陣的。
“不是我急,是你們急。”天乩掩在袖口的手悄然握緊。
他順著人流來到姜卿雪身邊:“天道已經發現了點苗頭。”
若讓天道發現,那家伙可不會手下留情,必定直接下死手。
“所以,您是專門來通知一聲的?”姜卿雪并沒有領情。
她越過那些人,便來到了鎮外不遠處的田埂上。
白茫茫的一片。
風吹過,細碎的雪花就從空中翻滾到土壤里。
這些都是焰姬所求的東西啊……
“不急,該急的是你們。”天乩與往常的態度不一樣。
他頭一次在姜卿雪面前露出副無波無瀾的模樣。
冷血的,藐視的,憎恨的,嫉妒的,包括愛慕的……
這人的千副面孔,姜卿雪都曾經看見過,可現在卻陌生的很。
“我急什么。”她清麗的臉上神情淡漠:“反正這世間萬物到最后都橫豎逃不過一死。”
只不過是有的人早死,有的人晚死。
哪怕是妖魔鬼神,也會有面臨隕落破滅的結局。
天乩掌心的指甲越陷越深。
他身形一動,就來到姜卿雪面前,眼底的顏色逐漸深沉:“卿卿,你是個聰明人。”
所以,千年前才能逃了一次又一次,最終還把神的心算計走。
姜卿雪唇角微揚,露出個即諷刺又毫無溫度的笑容:“謝謝您的夸獎,但我從未覺得自己笨過。”
除了在某些地方過于偏執,誰又能比得過以聰慧,狡詐出名的訛獸一族呢?
天乩聞言,眼神微暗。
“姜卿雪,你是知道的吧?”所以才敢一次又一次的把腳踩在越軌邊緣,挑戰他的底線。
兩人都明白那話是什么意思。
姜卿雪直視著天乩惑人的雙眼,根本不帶躲閃:“如果我說是,你又能怎樣?”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可總是想著算計一個人,那就得有被人算計的準備。
天乩瞧著瞧著,不禁笑出了聲,有點悲涼,又有點心酸。
他不禁顫抖著手,少見的失態了:“姜卿雪,吾喜歡上你,算不算個報應?”
報復當年的心慈手軟與心腸冷硬,不然哪里還能有現在的事情與抉擇。
姜卿雪對此,加深了唇邊的笑。
她沒有回天乩一句話,可所有的答案卻早已說完。
與此同時,雪越下越快。
如果不再停止,哪怕是再柔和的小雪也會把秧苗壓壞,將人掩蓋。
“你就仗著吾的喜愛為所欲為吧!”天乩握緊了又再次松開拳頭。
他幾經掙扎,最終還是敗給了少女,攜風離去:“吾最多給你拖半年時間。”
若半年期限一過,法則必定會選擇動手,到時候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