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拖著身體,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后,突然加速,腳步越來越快,她沒有再在甲板上逗留,在官差驚訝的神情中直接進入船艙,走到房間里把門反鎖上。
她身上的衣衫已經濕透,衣服糊在身體上,又潮又重,才剛站到屋子里,腳下那片木板上就出現一小灘積水。
林清捂著胸口,胃里一片翻騰。
走的太快太急,肚子里面的水還沒全都吐出來,憋在胸下,讓人很不舒服。
錯過了剛才的時機,現在想吐反而有些困難。
林清忍著腹部悶悶的疼痛,找出來一套干凈的衣衫,擦干身上的臟水,換上衣服,整個人縮在被子里,身體有些發抖。
天氣已經入秋,掉到水里再被風吹了一番,林清的唇色已經十分蒼白,顯得整個人仿佛病入膏肓。
她回想著剛才被那個人撈起自己的畫面,神色漸漸沉了下來。
那個人,或許剛殺過人。
他伸過來的那只手臂上有血腥味。
如果是那只手臂受傷,他救人的第一反應該會避開那只手,再加上袖口的血腥味是最濃重的地方,手腕處又沒有傷痕,就不可能是他自己的血。
他穿著一身黑衣,即使血水濺在身上也不會顯露出來。
看他們的樣子,非富即貴,一般情況下不會碰觸到血污。
林清有一種直覺,那個人身上自然帶著一股危險氣息,他多半就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剛殺過人。
還是不安全。
林清裹著被子,眼眸垂下看著地面的積水發呆。
她對那兩個人的身份沒有興趣,只想遠離。
那人身手不凡,這樣的人肯定大有來頭,她現在只求安穩回京,不要和他們扯上關系。
‘咚咚咚!’
門被人敲了幾下,勿聽的聲音傳來。
“施主,可方便開門?”
林清的眼中漸漸有了焦距,回過神,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下床往門邊走。
打開門,就見勿聽上下觀察了自己一眼。
“施主身體可有大礙?”
方才林清走過去時,被師兄看見,他去問了人才知道,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林清就落了水。
林清年紀雖小,但是確實是師父算出來的變故,他疑惑歸疑惑但是從未輕視。
面上看上去,除了頭發濕了,臉色白了一些之外,和之前并沒有什么區別。
勿聽有些著急了。
他不是醫師,這樣看也看不出來什么。
“我去找醫師過來!”
勿聽轉身便要走,林清伸手拉住小和尚的僧袍。
“我沒什么事,剛掉進去就被人救起來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醫師過來,自己女子的身份豈不是要暴露?
對上小和尚略帶懷疑的雙眼,林清擠出來一個笑容,“我身體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
“不過……”
勿聽聽見這兩個字,剛放松的心情又緊繃了起來。
“要是把我撞下水的那個人過來,你就說我得了風寒,不便見人。”
本來還想著裝病,現在看來,一是那兩人也未必會過來,二是如果因此暴露身份,那太得不償失了。
林清證明了半天自己真的無事,沒有必要看醫師。
說話順暢,聲音也很穩,神智清楚,看他臉色更是不紅,勿聽信了林清的話,最后囑咐了一聲“難受便喊我。”
就繼續回去整理行李了。
至于他說的那些,他們此行本就是低調行事,再加上師父喜靜,除非必要,他們不會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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