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臺已經被換走,此時再說什么都已經完了,還不如直接讓給他。
林清拿了墨條,又開始研磨。
正好,自己也可以想想后面的內容。
策論既是文章卻也不是單純的文章,林清時刻都記著,這些東西,是給上位者看的。
墨條研墨聲細細而又緩慢,每一圈的速度相差無幾,坐在前面的祁川聽著這個聲音,眼底多了幾分笑,揮筆狂寫不止。
天才都是有傲氣的,自己后面這個倒是有趣。
嗯……
怎么感覺有點像溫閻王?
祁川想到這里,視線肆意的掃向溫澈,紅唇噙著一抹壞笑。
筆下文風一轉,又是一陣暢快淋漓的草書。
這段小插曲,皇帝沒有發話,所有的大臣就又選擇性眼瞎,仿佛沒有一個人看見祁小郡王的動作。
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被逐出大殿了。
但是現在……
眾大臣望天望地望彼此,就是看不見小郡王欺負人。
時間靜悄悄的過去,考生們只覺得時間不夠用,轉眼間,便到了收策論的時候。
又是一道古樸的鐘聲,悠遠而又綿長的傳過來,這道鐘聲響起的瞬間,所有人立即停筆。
內監開始收取案板上面的策論。
會試前十名的策論,是李盛的徒弟親自去收,然后封了邊,直接呈給皇帝。
其余的則是由內監們按照順序收好,放在箱子里抬到了殿內一旁。
除去前會試十名考生,剩下不管殿內殿外的考生由內監引著迅速的撤離此地,出了宮門,等待著兩天之后的放榜。
不過他們心里也清楚,一甲定是那十人里面出了。
自古以來的規矩,會試的前十名殿試所作文章,皇帝才會親自批閱,即使后面有好的文章再呈上去,也不及當日頭十名新鮮出爐的來的驚喜震撼。
此時皇帝手旁放著那十份‘考卷’,正隨手拿了一份低頭研讀著。
大部分學子走了之后,林清他們安靜的退到旁側,低垂著頭默默等待著。
按照慣例,在皇上和各位大人看過之后,或許會有什么臨時的提問以及自己對文章的理解也說不定。
十份策論,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皇帝每看過一本便把它傳閱給臣子,每本都封了名字,這是讓眾臣子評判一下,以示公平。
這個過程漫長又繁雜,祁川等的實在是不耐煩,嘴里歪理說個不停,終于把皇帝煩的直接把酒壺扔在他身上,罵了一句,“沒個正形。”才停了下來。
他甚是無聊的飲著酒,那雙上挑的鳳眼緩緩的轉來轉去,掃過旁邊那幾個低著頭如同柱子一般的人,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祁川生來就好看,自然也是喜歡長的好看的人。
但是這屆考生偏偏相貌都一般,稱不上絕色,也就剛才被他借墨的那個長得不錯。
祁川思緒飄飛,胡亂的想著。
長相有些女氣,很是秀氣,就是身形過于清瘦,看上去身子好像不怎么好。
邁步走到了林清身旁,祁小郡王旁若無人的看著林清。
微彎著腰,仔仔細細的瞧著。
林清:“……”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了這個小郡王的注意,他圣寵在身,又是宗室子弟,隨意些無人敢說,自己卻不能放松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