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此話一出,眾大臣的神色變得有些僵硬。
祁小郡王這是把科舉當成了玩樂之事么?想考便考,考中了探花說不要就不要了?
這些二品三品的大臣也有不少走過科舉之路,自己辛辛苦苦走出來的,人家卻渾然不在乎,現在心情倒是十分復雜。
皇帝也沉下來臉,兇著祁川,“胡鬧!”
“科考這樣的大事你也過來胡鬧,回去給我好好老實幾天,不然就給你送回安陽去。”
“我回……”
“行了!我看你還是孩子心性,也不適合當探花郎,你出去吧。”
祁川:“……”
他剛想說回去便回去的。
安陽是自己的封地,他還樂得自在呢。
不過祁川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順著皇叔的話慢悠悠的走出大殿,期間還渾然不在意的打了幾個哈欠抻了抻胳膊。
一坐三四個時辰,還真是有點累。
祁川走了,大殿里面更加寂靜,皇帝明擺著就是護著祁小王爺,十八歲都能說成是孩子,他們做臣子的還能平白去惹皇上厭惡么?
當今圣上看似很好說話,實際手段極其高明,軍權又基本都掌控在皇帝手中,這些大臣還真不會跟皇帝對著干。
至少,明面上是這樣。
皇上看著眾大臣沉默,眼中笑意多了些,給了李盛一個眼神,李盛立馬會意。
邁著步子上前,走到林清和許生身前,笑瞇瞇的伸手引了個方向,嗓音尖細,“兩位大人請吧,今日科舉已經結束了。”
許生和林清,一個是會試的第二名一個是第四名,現在都是貢士身份,李盛叫一聲大人倒也合適。
他們二人能留下來,一甲進士肯定會有他們的位置,李盛客客氣氣的把二人引走,甩了下衣袖,快步走了回去。
少年人,官路總是充滿未知啊。
……
“林清兄,在下許生,字歧竹,不知林清兄字什么?”
從大殿回去的路上,和來時的心情完全不同,林清正走著,旁邊的許生突然開口詢問。
林清拱手回禮,頭抬了起來,“林清,單字知。”
出了大殿,少年直起身子,白皙微冷的臉看向許生,那雙眼睛墨黑澄澈,但并不靈動,靜靜地看著許生,回答著他的問題。
“那我便稱你為林知兄如何?”
許生長相很是普通,說不上是丑,是那種很平常的長相,膚色也是不黑不白有些微黃,穿著禮部的書生服讓他多了些儒生意味,并不惹人生厭。
“可。”
林清大致猜到,這人應該是想與自己交好,來之前自己也打聽過,這個許生是從一處很窮苦的荒山一路考上來,在京城沒有認識的人,這是真真正正的寒門子弟。
林清對許生,也有幾分佩服。
他不排斥許生的交好,官場上多一個朋友總比敵人來的好。
這樣想著,林清默默開口補充了一句,“我話少,歧竹兄見諒。”
許生:“……”
話是挺少,剛才自己差點以為林清對自己有意見。
干咳兩聲,許生邊走邊說:“沒事沒事,今日殿試結束,林知兄可要慶祝一下?前幾日我和幾個路上認識的朋友約好的,都是同期的貢士,林知兄若是無事可以一起來玩一玩。”
“不了。”
林清搖搖頭,后知后覺的解釋,“父母兄長在家中等待,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