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灰綢緞做面團繡著串珠藍絨花,湖藍色壓邊下帶有一排銀白短穗的車簾中伸出一只白皙嫩手,掀起了車簾的一邊,穗子微微晃動,里面的人正要出來。
眾人不禁屏住了呼吸,都是輕柔的呼著氣,心臟狂跳不止,勉強按耐住燥熱,盯著車簾,心里不停默念著溫茂的名字。
下一秒,車簾被掀開,一道偏瘦的蒼藍色身影對著車夫說了句話就下了馬車。
少年立在車旁,感受到眾人的目光,也抬眸看了過去,干凈清俊的臉龐對著眾人,臉上不帶笑,只是淡淡的看著,周身自有不凡氣度,安安靜靜的樣子又不惹人生厭。
對的,就是安靜。
如果說當今太子是溫潤平和,溫澈是淡漠冷酷,這少年就是用安靜沉穩二字。
乍得一眼看過去是很像,仔細一瞧,便能看出不同來。
君子立此,如詩經中所講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迎著清風緩緩而立,眉眼如畫般精致。
幾家還未進去的女眷從馬車里面探簾看了,視線就忍不住多停留了片刻,未出嫁的少女更是在驟然放松又熱鬧起來的人群中聽到了林清的名字,知曉了是當今的新科榜眼郎后,臉頰兩處染了紅霞一般,不知不覺的就粉到了眼角眉梢。
繞著手里面的絹帕,閃閃躲躲的繼續看著林清。
新科榜眼郎生的真是好看!
還是燕國第一個十六歲便考中一甲的少年郎呢!
林清的注意力主要是在外面的那些官員身上,女兒家的心思離她太遠,根本沒在意那些姑娘羞答答的眼神。
望著外面的官員,表面上目不斜視步子穩健緩慢的往這邊走,實際上心里早就留意了誰站在哪個馬車邊,那是誰家的馬車,帶了哪幾個人來,誰同誰交好站在一處……等等諸多。
等他走到余家大門時,已經把能猜出來的那些人的關系網在腦中一一搭建起來。
少年按理來說并不應該認識這些人,對著大家抬手拱了拱,走到余家門房那里,從袖中拿出一張淡紅色燙著金邊貼著桃花的帖子,遞了過去。
清潤的聲線響起,聲音不大,帶著讀書人的斯文,但是足夠讓門房聽清。
“林家林清,前來赴宴。”
對上這樣氣質如蘭如竹的俊美郎君,門房的聲音都被林清帶的輕柔了許多。
“請跟奴婢來吧。”
馬車還沒有安排好的就在一旁由其他人先安置馬車,像林清這樣直接下車的,便是直接帶入院門。
林清坐著溫家的馬車來,也沒人在這上面挑他的錯,這位榜眼被皇上親自賜府邸,有人甚至在林清過來時刻意讓隊給他,想要賣林清一個好。
林清對身后眾人微微行禮,“我近日受傷,腿腳不好,多謝眾大人讓路。”
林清不說,也有眼尖的人發覺,少年一身的氣質,如玉一般的臉上卻有一道淺淺的傷口,行走間身形有些搖晃,確實是身上帶傷的樣子。
林清不道謝也沒人會說什么,這回讓眾人對他又多了些好感。
“林榜眼怎么受傷了?你們快找個人扶著點,剛才就看他走的挺慢的。”
人群中響起一道聲音,林清謝過緩緩開口回答,“前幾日和溫大人一起查案,受了點小傷,已經快好了。”
“林清便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