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男身女相,一手持有凈瓶,一手合十立于胸前,身體上的漆色掉的斑駁,頭頂也缺了一塊,愣是讓原本看上去應該柔和安寧的佛像多了一分猙獰。
“這是……求平安的佛?”
祁川瞇了瞇眼,仔細看著,“座下蓮花,男身,女頭,腰系玉帶……好像確實是。”
這荒廢的也太徹底了。
求平安的佛像,殘缺了一塊,當真是十分不吉利了,也不知道這間廟宇的主人是誰。
祁川正想著,就聽見‘嚓嚓嚓’的砍柴聲。
“大黑!”
祁川趕緊喊著,“你怎么把供奉佛像的案臺給拆了?!”
是個狠人啊!
大黑拿著新鮮出爐的木柴,架在稻草上,“生火,雨這么大,外面找不到干的木柴,就用它了。”
大黑拿出火折子,往稻草和木柴上面倒了一些液體,將火折子移過去,沒一會兒,火就升了起來。
砍都砍了,祁川也不能讓大黑拼回去,也就是他不信這個,要不然,換個主子有大黑好受的。
祁川湊近,烤著身上的衣服。
他身上只穿了中衣,沒一會就烤干了,整個人果然好受了不少,大黑極有眼色的把剛烤干的車簾鋪在干凈的地面上。
“主子你先睡吧,屬下守著。”
祁川躺下來,看著高高的殿頂,沒有什么睡意。
剛才路上一直在睡,現在反而不困了。
外面的雨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雨水打在地上,又濺起來泥土,草葉和自然的氣息隨著風雨吹到大殿里,越過火堆之后,潮濕味淡了,里面暖暖的青草芳香卻是格外清晰。
祁川兩只手放在腦袋下,翹起來二郎腿,突然開口。
“你們為什么那么聽我父王的話?”
“屬下是奴才,自然要聽主子的話。”
祁川暗暗翻了個白眼,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我怎么沒見你們那么聽我的,我父王是給了你們多大好處,收買都收買不來。”
“你武功這么高,從小就練?”
大黑個子雖高,但是和自己也沒差幾歲,一個人居然就扛得動一輛馬車,從城墻那里跳出來……
跟話本子里面寫的一樣。
“屬下從小習武。”
祁川嘆了口氣,“太不公平了,你又能習武又能自由自在,我要是你,才不受我父王那個鳥氣,自己闖蕩江湖,到處游蕩多好。”
“哪像我,從小就被拘著,像養貓貓狗狗一樣,一點自由沒有。”
大黑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總覺得這是主子在設計想把自己勸走?
還是他起了習武出去闖蕩的心?
大黑心立馬提起來,正色道,“主子,習武不是易事,需要從小根骨還未張開之時便開始,過程枯燥無聊,屬下年幼時不像主子想的那般自在,在領命保護主子之前,一直都在一個地方默默習武,每日活動之處,不過幾間屋子大小,潛心修煉,才有了今天的功力。”
“主子若是想練武,天資好的情況下,一日只能睡三個時辰,出去簡單吃食的時間,姑且一天算一個半時辰,還要練上三十年,才能像屬下現在這般。”
祁川:“……”
抽了抽嘴角,這果然不是正常人能干出來的事。
“我可沒說要練啊!”
祁川一個鯉魚打滾,瞬間坐起來,“你也不覺得無聊?也就我父王那個無聊的人才能養出來你這么無聊的手下。”
三十年……他能活幾個三十年啊,他除非是腦子有病,就算和溫閻王和好,也不可能去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