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竺清月不會忘記那間位于樓上的臥室。
還好媽媽這會兒應該睡著了,不然很可能會鬧脾氣呢。
她還通過門鈴旁邊的呼叫裝置,喊了保安室里巡邏的人過來查看情況,說“看見了不認識的陌生人,害怕是搶劫犯或是小偷”。
雖說不指望普通人能幫忙解決問題,但只要有他人過來,說不定能讓入侵者忌憚。
在完成這一切后,竺清月重新來到了自己臥室外的那條走廊。
因為這場深夜的奔跑,女孩的臉頰紅通通的,鼻子上沾著晶瑩的汗水。
她的手中拿著一柄晾衣桿,邁著小心翼翼的步伐,腳步極輕地靠近位于走廊盡頭的那扇窗戶。
站在遠遠的地方看,只能瞧見一片深沉的黑;而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到夜色中影影綽綽的房屋輪廓,凸起的外墻棱角,往下俯瞰則是花園、假山和草坪。
……沒有人。
她打開手電筒,用晾衣桿將窗戶推開,站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兒。
夜風呼嘯席卷,通過窗口往走廊上涌入,兩側的窗簾被吹得飛起,像是拂動的圍巾。
竺清月走到窗臺旁,用手電筒照著外面。
家用手電所釋放的光沒有那么強的穿透力,照向黑夜的光柱末端很快黯淡下來,沒能延伸多遠便徹底淹沒在了夜色之中。
少女趴上窗臺,腦袋往左右又往右,視線往上又往下,昏暗的光柱在粗礪的墻面上來回晃動,留下一個個橢圓形的光斑。
果然還是一片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可能是早就爬遠了,也可能……
竺清月覺得冷了,臉蛋都被夜風吹得僵硬起來,她將窗戶關攏,反鎖,再將窗簾拉上。
難道只是偶然?她想。
這個世界上,可能不止有一頭怪物,所以就算“在十幾層樓高的窗戶上看到爬動的人影”這件事并非自己的幻覺,對方也可能只是路過。
反過來說,如果剛才爬過墻體的怪物真就是今天晚上遇見的那個怪人的話,那大概率就是沖著她來的……
理由呢?
竺清月想不明白。
……
她走到一樓,在客廳內的沙發上安靜地坐著,等待了一會兒,腦海里漸漸涌現出了困意。
今天原本回來得就比平日晚,再加上剛才這一鬧,已經超出計劃中的睡眠時間。
墻壁上的掛鐘指向凌晨一點鐘。
“咚咚。”
門被敲響了。
竺清月起初嚇了一跳,然后她就聽見了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有人在家嗎?我是保安,剛才有人聯系我們。”
竺清月走到門邊,通過貓眼往外瞧。
確實是身穿保安制服的人,而且她還常常能見到這個人在門衛室里站崗。
“目前還沒事,但我剛剛看見……”
竺清月打開門上的小窗,隔著玻璃板和保安說了一會兒話。
對方說一路上并沒有看到可疑人員通過。今晚會安排人手加大附近樓層的巡邏力度,然后讓她如果還有發現,記得及時聯系。
目送保安離開后,竺清月忍不住嘆了口氣。
就像她想得那樣,面對超越想象的怪物,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并不多。
就算想讓他們注意點都很難。
在一般人眼里,十幾層樓高的墻壁宛如一面懸崖墻壁,沒有可供攀爬的地方。固然有棱角、有墻縫、有窗臺,但根本不足以立足。
就算虛構出一個不借助任何工具,徒手就能攀越四五十米的入侵者,半信半疑的巡邏人員恐怕也很難發現在黑暗中行動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