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身旁的記者先生開口詢問,顯然是不可能了。他決定自己來。
“有事嗎?”
徐向陽突兀的聲音在安靜的長廊上回蕩。
白衣女鬼們一動不動,沒有回答。
“喂,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衛記者扯了一下徐向陽的袖子。
卷毛男人剛才就注意到,這個男生有著不屬于同齡人的冷靜和成熟。哪有正常人在半夜被驚醒還撞鬼后,會是這種反應的;而這人現在直接上前和鬼魂搭話的表現,更是完全超出他的預料。
這已經不能用單純的勇敢來形容了。
“難道是……你以前就見過鬼?”
衛記者心中那份職業感所帶來的強烈好奇心和求知欲,甚至一時間壓倒了恐懼。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女鬼們并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我天生膽子大。”
徐向陽隨口敷衍。
他朝著中間那位長發遮臉的女性伸出手,試探性地晃悠了一下;隨后又蹲下來,在兩個小姑娘面前揮了揮。
這一系列動作看得身后的記者先生心驚膽顫,血壓上升。
在依舊沒有得到回應后,徐向陽做出了更大膽的舉動:
他伸出手,直接將白衣女鬼遮蓋在臉龐上的頭發掀了起來!
“這、這是……”
徐向陽下意識倒退了兩步,用手遮擋住了眼睛,長長吐了口氣,好不容易才穩定心神;而跟在他身后的記者先生則表現得更為不堪,明明應該是見多識廣的成年人,這會兒卻完全止不住顫抖,腿一軟又重新坐回了地上。
徐向陽本以為長發之下會是和兩個小女孩一樣毫無血色的慘白面孔,但結果卻比想象中的更糟糕:
事實上,女人的臉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相貌了,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從眼球、鼻子到嘴巴,全被幾道縱橫交錯的傷口填滿了,像有數條猙獰的蜈蚣般在上面。
女人的下巴掉落一半,露出唇瓣遮擋下的牙床和牙齒;半邊耳朵不翼而飛,一只眼球像是被硬生生挖了出來,只剩下干癟的窟窿。
甚至連頭顱都明顯癟下去一塊,連帶著頭破和頭蓋骨都被削去了。那頭長發擋住的不止是臉,說不定還有直接暴露在空氣里的腦組織……
徐向陽的胃部一陣翻涌,不敢再看了,他嘆了口氣,放下手,讓那頭長發重新蓋了回去。
“嘔——”
他聽見背后傳來的劇烈干嘔聲。
徐向陽完全能體會到記者先生的心情。
算上以前看過的所有恐怖片,徐向陽還從來沒見識過死狀如此凄慘的人。
要不是在鬼屋里接連見識過巨人觀和被水浸泡到腫脹的死者,他現在大概會跟著一起大吐特吐吧。
——“一個丈夫把他家里的老婆和女兒都殺了。聽說死得很慘,尸體血肉模糊,就像被野獸啃過了似的……”
導游晚上在酒桌旁說過的話,再度在徐向陽腦海中響起。
的確,這種傷勢根本不像是人類留下的,也只有“被野獸啃食過”,才能解釋眼前的慘狀。
……
衛記者擦了擦眼淚和嘴角邊的口水,轉過頭一看,發現那個男生還擱那兒圍著女鬼們轉圈。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