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內心的好奇,越發覺得這人有點神秘。
就算是見慣了兇案現場的刑警,都未必有他冷靜……何況這還是鬼!
“她們出現在這里總是有理由的,我只是想知道背后的原因。”
徐向陽回答道。
在這種情況下,對方還沒有任何反應,這讓他意識到,對方應該是缺乏知性的那類較為低等的人型邪靈。
這棟酒店不是一開始有邪靈徘徊的鬼屋,她們不可能隨隨便便跑進來,這就意味著要么鬼魂是遵循某種特別的行為邏輯,要么就是被操縱和控制的,只是不清楚到底控制者是高等邪靈還是人類靈媒。
當然,“低等”歸“低等”,這并不意味著白衣女鬼們沒有威脅。
依照那位死在安寧街41號的女性靈媒的經驗,人型邪靈在一般情況下沒有反應,但一旦接受到某些刺激,就會立刻暴露出兇狠的本性。
“真、真沒反應?”
衛記者狐疑起來。他起身后,也不敢靠得太近,和女鬼們隔了一定距離,站在那兒東瞧西瞧。
“這……會不會是有人惡作劇啊?我以前見過那種很先進的投影裝置,科幻片里不是有嗎?就跟真人一樣。”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將照相機打開。
“不管是人是鬼,這都是大發現。”記者低下頭自言自語,“我得全都拍下來……”
決定貫徹職業精神的衛記者蹲下來,將鏡頭對準白衣女鬼,按下快門。
“咔擦。”
一道刺目的白光在走廊中閃爍。
下一秒,站在中央的白衣女鬼發出了尖利凄厲的吼叫,漆黑的長發無風自動;而她身旁一哭一笑的兩個小女孩,慘白的稚嫩面龐瞬間變得扭曲,被憤怒的表情所覆蓋。
照相機的閃光就像是觸動了某個機關,原本像是雕塑般一動不動的女鬼們突然變得瘋狂起來,當衛記者放下照相機的剎那,一張血肉模糊的凄慘臉龐已經緊緊貼到了他面前!
女鬼朝他張大了嘴巴,缺了半邊下巴后,裸露出的牙齒與放大的口腔變得更為可怕,就像能將人的整顆腦袋都咬下來似的。
卷毛男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甚至連慘叫都喊不出來,只能呆呆地看著女鬼近在咫尺的面龐,嚇到頭腦一片空白;
與此同時,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后重重摔倒。
后腦勺磕到地板,激烈的痛楚令記者的視線頓時變得模糊,但他努力睜大了自己的眼睛還是瞧見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那兩個穿著白裙子的小女孩,正分別一邊抓著他的一只鞋子,像是要將他拖到什么地方去,或是干脆將他的大腿整條撕扯下來。
四只覆蓋著青紫色瘀痕的小手上,一根根指甲變得像刀片般鋒利,直接抓破了他的褲腳;她們同樣對著跌倒在地上的男人張大了嘴巴,露出怪物般尖銳的牙齒。
——厲鬼索命。
這個詞浮現在記者的腦海里。
本來只該停留于人們的口頭流傳、只改出現在鄉野怪談與都市傳說里的厲鬼索命,此刻卻變成了血淋淋的現實。
記者從來沒想過自己的死法竟會是如此荒唐,他想要放聲呼救,卻漸漸地連這份余力都消失了……
……
——“噓,安靜。”
就在這時,他的耳畔傳來一聲輕輕的、溫和的、卻不知為何又十分清晰的聲音。
記者渙散的視線越過女鬼們的阻擋,望向站在不遠處的少年。
有那么一會兒,對方閉上了眼睛,隨即又很快睜開來。
少年的表情十分冷靜,冷靜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他將一根食指放在嘴邊,朝這個方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是在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