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潔倒也不急,只是安靜地盯著對方,直到對方張口,開始緩緩講述自己的人生。
“我……我自從工廠倒閉以后,就找不到工作了,每天只能上街打打零工,妻子和兩個女兒跟著我受苦,沒過上幾天好日子。”
“然后,就在去年的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那是一只巨大的老鼠,在我家里竄來竄去,我老婆孩子看不見,請別人來也看不見……”
“起初我覺得害怕,以為是撞了什么老鼠精,還花錢請了陰陽先生來看。直到幾天后,才有人找上門來,說我是什么‘靈媒’,那頭老鼠就是受我控制的怪物,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還說政府會為我提供工作。”
“呵呵,我當時還以為自己終于能從此翻身,可是沒想到,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我不想聽廢話。”
林星潔的語氣冷淡。
“你只要告訴我,你是怎么‘失控’的就好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男人抬起爪子捂住了自己被漆黑絨毛覆蓋的臉龐,面部表情因痛苦和悔恨而扭曲著。
“一切都像是夢一樣,就這樣在我身上發生了,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一開始……一開始我只是想著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一定不能錯過。我要是肯出力氣,表現得好,就容易被上頭看中,我在工廠干活那時候年年都是模范呢!”
“訓練我們的教官說,意識思維的頻率與邪靈能發揮的能力高低是相輔相成的,所以我就拼命想辦法去和它溝通,當時能力提升的時候還受了表揚,很快就拿到了乙等證書,而且還是帶綠標能上第一線的那種,馬上就要正式參與工作了……”
“可就在那一天,所有事情都變了!都變了……”
……
“你聽見了嗎?那就是星潔心中存在的隱憂。”
竺清月輕聲對著站在身旁的男生說。
徐向陽在離開破廟后,和等待在附近的班長大人會和,兩人再一起追上林星潔的腳步。
那頭老鼠的速度很快,但兩人的速度同樣不慢,特別是還有不止一位邪靈在前面開道保護的情況下。
所以,在對方停下來后沒多久,他們倆就趕上了,這會兒正站在與那兩人隔著好遠一段距離的地方,竺清月依靠飛蛾邪靈為耳目,而徐向陽則利用通靈“竊聽”。
“啊?”
直到班長大人又將自己的話重復了一遍,徐向陽這才茫然地抬起頭。
“你這人啊,這種時候都要發呆嗎?”
短發女生的語氣里藏著慍怒。
“不是的,我只是……”
徐向陽苦笑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他注視著站在不遠處的女友,小聲詢問道:
“你和星潔,總不會都——”
“我倒是還好啦。”
班長大人笑呵呵地說道。
“不過呢,手頭上控制的邪靈多了,它們的所思所想就會流入我的腦子里。盡管只是些雜亂無章的信息流,就像是收音機里偶爾會收到不和諧的刺耳雜音,可有時候還是會覺得嘈雜,叫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