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走上來的時候隨手撿的。要小心點,別讓人發現,好好使用哦。”
她微笑著提醒了一句,然后慢慢地倒退兩步,將自己藏在樓梯投落下來的陰影當中。
男人邁著穩當的步子,走到其中一位正在架槍的同伴身邊,伸出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有什么事呃”
等對方疑惑地轉過頭來的同時,男人面無表情地用手捂住了受害者的嘴巴,手中的小刀刀片已然深深沒入了這個人的胸口之中,殷紅的血跡大片大片地暈染開來。
“嗚”
這具軀體上的活力生機點點流逝,迸發出的最后的激烈掙扎,在冷酷的手臂中悄然歸于沉默。
男人松開手,尸體癱軟倒下。
他肩膀上的邪靈跳了下來,鉆入了尸體的口腔中,順著軀殼一路爬行,鼓起囊包,直到將內側的血肉盡數吞食殆盡。
他直愣愣地瞪著面前的玻璃窗戶。上面映照出一個面無表情的男子,衣服上沾著死者的血液。
在此之后,他將成為親手殺死一個個身邊同伴的叛徒,做出和平日里的他迥異的行為;
等一切塵埃落定,等這一整層的人全部倒下,等剩下的人得知真相,任誰都會在愕然中意識到,他是個潛藏在隊伍中城府深沉到可怕的間諜。
他慢慢伸出手,扯了扯嘴角,對著玻璃露出一個僵硬的笑,活像個恐怖電影里的變態殺人狂。
正當徐向陽和竺清月兩人以截然不同、且很符合個人作風的不同方法清掃兩邊人馬的時候,分裂后的觀星會則擺明陣仗,雙方領袖進行最后的較量。
說是“較量”,實際上真正在場的只有龍婆,孟正如今不知身在何方。
在她的面前,一位金發女子正雙眼翻白、嘴角流沫地斜躺再沙發上,被旁邊的護衛們簇擁在中間;而從這個樣子狼狽到慘不忍睹的女性嘴巴里,發出來的卻是男人的聲音。
“很抱歉只能用這副失禮的樣子和你見面,龍婆女士。”
“無妨。”龍婆語氣淡淡地回答,“在這兒的同樣不是我的真身。”
“哈哈,那就彼此彼此了。”
“客套話就到此為止吧。林小姐呢”
“很遺憾,我們也不知道。”沙發上的瑪麗小姐嘴巴像被丟到沙灘上的魚那樣無力地張合,與龍婆隔空對話的男人似乎正在長吁短嘆,“我只是將能讓她覺醒能力的契機交還給了她,之后她就消失了,包括眼下錦江市的這副局面,我們對此無力控制,更是一無所知。“
對方可謂毫無廉恥心可言,迫不及待要將鍋甩得一干二凈。龍婆反倒是覺得很有趣似地微笑起來。
“你覺得自己能利用神媒的力量,所以就萬事大吉了嗎“
“這話該由我來說,龍婆女士,您的私心太重了,已經對計劃造成了妨礙。”孟正冷哼一聲,“你是打算再把林小姐重新交回去,所以才會留在這種地方,不是嗎要不然您現在應該已經陪著她在飛機上了。”
“身為高級顧問,我認為我有責任引導觀星會全體走上更好的道路,而與一個大國政府交惡,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事到如今還說這種話自從你擅自離開他們的監視范圍,選擇動手開始,就相當于已經撕破臉皮”
話說到這里,孟正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么。
“不,不對,你早就和他們搭上線了,所以得到一定程度內的默許龍婆女士,你從一開始就打算割舍和我們的關系嗎”
“雖說名義上是同伴,但是不是真的同路人,終究得看緣分,而你們已經用行動給予了答案。”
“看來我們沒有交流下去的必要了。“
瑪麗小姐的眼皮急速翻動,似乎即將醒來。
“到此為止、我會離開這里,諸位就在此地告別吧。”
“你覺得自己有能力逃掉嗎”
龍婆的神情依然平靜,舉起手臂。
她的袖筒滑落,裸露出來的干癟皮膚上,突然綻開一道傷口一只滴溜溜、活生生的眼珠子,場面異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