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深吸一口氣，克制著心底的畏懼，小聲答道：“是、是由[庫氏生命公司]提供的。”
“庫氏生命公司？”
夜明眉頭微皺、面露疑色，莉莉連忙誠惶誠恐地回道：“就是鎮中心的那幢高樓，那兒是庫氏生命公司在瑰舍鎮的公部。”
“瑰舍鎮，這名字取的還真是應景啊，呵呵…”夜明暗自嘀咕了一句，又問道：“這家所謂的生命公司是做什么的？”
莉莉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迷惑，“先生，您竟然不知道庫氏生命公司？”當接觸到銀發男子那仿佛死神一般冰冷的眼神時，她只覺得脊背發涼，連忙老實回答道：“2033年開始，全球生育率低下，嬰兒出生時的死胎現象也越來越普遍，庫氏生命公司就是在那個時候成立的。
通過體外授精、培育試管嬰兒等方法，慢慢改善了全球人口下降的狀態。庫氏就像一艘諾亞方舟，帶領著人類渡過艱難時刻。
我所做的就是通過優化基因，提高人類對大部分疾病與病毒的抵抗力，改善全人類的生存狀態…”
“哼，說的還挺高尚。”夜明將手里的平板電腦扔回辦公桌上，提出最后一個問題：“醫院內部除了你這實驗室，還有別的什么研究所、實驗室，或者說還有什么特別之處？”
莉莉沉思了片刻，搖頭道：“我到這間醫院也才半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實驗室，對醫院和瑰舍鎮沒多少了解…”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對了，有一次我去院長辦公室，走到門口聽到他好像正在跟什么人對話，對方的聲音不是手機免提發出的。但我進去后卻沒看到別的人，有點奇怪。”
“院長辦公室？”夜明心底重復這個詞的時候，大腦已經條件反射地浮現出一開始進入門診大樓時看到的院內區域分布圖。
事不宜遲，夜明轉身準備離開盧瓦爾辦公室，前往行政樓。
“先生，您就這么走了嗎？”莉莉·盧瓦爾此時沒有別的辦法，她只能向眼前這個危險的家伙求救。
“怎么，難道你還想留我吃飯不成？”
“我…那么，您到底是什么人？”
夜明停住腳步沉吟兩秒，回道：“不可能救你的人。”
“盧瓦爾醫生，你在發現自己的實驗失敗后，第一反應是逃走。這無可厚非，但當你發現直升機故障飛不了時，你的選擇是緊急連絡庫珀先生。隨后鎖死辦公室的門，切斷外部電源躲進生存艙。
這間實驗室除了你，連只螞蟻都沒有。這說明，你當時根本就沒想過救哪怕一個、兩個同伴。
你應該還記得醒來的時候，生存艙的液晶屏被我打碎了這件事吧。”
夜明說罷，莉莉下意識點了下頭。
“液晶屏上顯示的時間是2041年5月2日，距離事件發生已經過去3年有余。為什么沒人來救你？也沒人來搶走基因樣本？我想，以你的聰明已經猜到了。”
看著莉莉渾身發顫的樣子，夜明心底絲毫沒有憐憫之意，他繼續說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救世實驗！
拜你所賜，這個世界已經完蛋了。
我不知道那個庫珀先生是死是活，總之，他早已放棄了你。
至于軍方，有可能全都覆滅了，也有可能還在與你一手創造出來的潘多拉怪物奮戰。”
“不！不，不是這樣的。怎么會這樣，為什么？不，這不是真的…我沒錯，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全人類。這不是真的！！！”
在莉莉·盧瓦爾失控的瘋狂嘶叫聲中，夜明離開了辦公室。
在經過樓梯時，他順手啟動機關，移退門緩緩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