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庭院里的可怕場景,封越甚至顧不得那摔得生疼的屁股,著急忙慌地去想要去撞開院門。
“何人惹事!?”
一道勁氣十足的喝聲陡然從身后丈許之處傳來,封越扭頭一看,竟是一伙手壓樸刀嚴陣以待的青衣官差。
喝聲正是為首的壯漢捕頭口中發出!
他剛走到門口,腳步便戛然而止,陡然間臉色一變,那目光已然越過封越,驚疑不定地落在那緊閉的大門上。
那模樣,好似能看穿那扇破舊大門一般。
他出身軍伍,是軍中悍勇之士,是以對血腥氣十分敏感。
方才,他站在門口,便嗅到了從院內彌散而來的一絲血腥氣。
而緊隨著,語出驚人。
“來人!”
“將這門給我撞開!”
一旁不明所以的民眾見這捕頭竟如此說話,一個個睜大了眼睛,瞠目結舌。
一眾捕快倒也麻利,也不問緣由,眾人合力一撞,這扇破舊的院門終于不堪重力,豁然倒地。
撲面而來便是一種濃厚的甜膩血腥味。
眾人看到院內的場景,倏然間眼珠子都瞪圓了,發出一道道如海浪般的驚呼。
院內,站著一個馮平安。
雙耳被割去,就連眼眶中也是一片血肉模糊,那對招子不翼而飛,正潺潺地流出鮮血。
然而哪怕被施行了如此酷刑般的折磨,這馮平安臉上僵著的面容,卻是一種異常的狠戾。
加之那黑洞洞的眼眶和滿臉的鮮血,給人一種森然猙獰之感。
許是強行撞門的大動作引動了院內的風流,“噗”地一聲,馮平安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果然!”
那捕頭面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他大步走了過去,俯身查探馮平安,微微搖了搖頭。
馮平安死了。
他微微一瞥,倏然間眼皮一跳。
他看見這年輕俊美的道人竟然雙目泛著金芒,正一個勁朝著馮平安的尸體猛看。
嗯?
金芒?
捕頭揉了揉眼睛,不信邪地望向那道人。
道人雙目漆黑深邃,哪有什么金芒?
是某家看錯了嗎?
捕頭微微蹙起眉頭,朝著一眾捕快道:“速速關閉大門,驅散民眾,某家立即上稟縣令大人。”
“至于這道人……”捕頭盯著封越,眼中戾芒一閃而過。
“拿下!”
……
監牢中臭不可聞,漆黑一片,時不時傳來兩只耗子的親切問候。
嗅著空氣中潮濕的腐臭味,一向干凈的封越只覺胃中不適,胃酸翻滾。
石塊堆砌的冰冷墻壁,那扇通風口小得只能塞進去一個頭,陽光透過方窗射入獄中,那光束中塵埃起伏不定。
那捕頭隨便朝自己問了幾個問題,便將自己直接丟在了這里。
鬼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但愿那捕頭不會忘了自己……
但愿老道士能找到自己的線索,來縣衙來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