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黑洞洞的,只有外面街道稀稀拉拉的燈,飄進了一點微弱的光芒。
但在眼睛適應了這大廈里的黑暗之后,他還是能夠看得出來,這棟大廈的一樓很寬闊。
以前應該是一個廣闊的大廳,地上到處都是厚重的灰塵,還有凌亂的木架子,紙張,玻璃碎片等等。看起來似乎與其他的廢棄大廈,沒有什么不同,只是黑暗里,像是蠕動著什么。
陸辛只是略略駐足,便繼續向前走去,甚至手電都沒有取出來。
黑暗里的東西,仿佛對他產生了某種畏懼感,隨著他的前進,開始縮向更深的黑暗。
“擦”“擦”“擦”
在這死寂一片的大廈里,只有陸辛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他微微側頭,傾聽著什么,然后信步向前走去,一點一點靠近自己的目的地。
在他走過了一條荒涼的走廊,準備找路進入地下的時候,他忽然停住了腳步。
微微側頭,看向了走廊右側,一個完全沒有燈光的地方。
瞳孔微微縮起,像是已經看到了什么人。
“啪!”
也就在這時,忽然有打火機的聲音亮起,然后點燃了一根蠟燭。
借著燭光,能夠看到,那里是一個不知荒廢了多久的酒吧,前面是一張蒙滿了灰塵的曲形吧臺,后面的架子上,則滿滿都是或蒙著厚厚灰塵,或已經碎了一半的酒瓶子。
一個戴著金框眼鏡的男人,正在點燃一根一根的蠟燭,光芒漸漸充斥了酒吧。
“嘎嘣……”
身邊忽然傳來了細碎的聲音。
妹妹正死死的咬著牙,盯著那個吧臺后面的男人。
她的眼神,像是痛恨,又像是有些迷茫。
抬手捶了一下自己的小腦袋,然后她更加兇狠的看向了那個吧臺后面的人。
但她沒有試圖告訴陸辛,自己現在在想什么。
陸辛也沒有詢問,只是牽著妹妹的手,慢慢的向吧臺走了過去。
這時候,心情微微放松。
總算找到了,陳勛,當初孤兒院時的親人。
……
吧臺里面,男人已經點燃了十幾根蠟燭,把周圍照得像是開了燈一樣明亮,然后他順手拿出了一塊手帕,輕輕擦著周圍厚厚的灰塵,一塊手帕,幾下就已經變成烏漆麻黑的。
陸辛來到吧臺前,在一張還立著的高腳凳旁邊站下,拍了一下上面的灰,坐了下來。
“來了?”
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笑著看了他一眼,像是招呼老朋友一樣。
他從吧臺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密封的杯盞,又拿出了一瓶里面有著大半瓶金黃液體的威士忌,倒了四杯酒,一杯拿到自己的面前,另外三杯,卻同時推到了陸辛的面前。
這個動作,就好像他正在招待的,不是一個客人,而是三個客人。
陸辛看了看三個杯子,沒有開口,只是眉頭微微皺著。
他沒有興趣玩這種先禮后兵的游戲,只是在考慮,自己究竟該怎么做更好看。
“還記得我嗎?”
戴著金邊眼鏡的人,或者說陳勛,笑著拿起了杯子。
但他沒有飲下,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些愉悅的神情。
“有一點印象,也是剛剛才想起來的。”
陸辛老老實實的回答,眼睛看著他:“但我知道,你也是我們孤兒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