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可沒碰你。昨天你在酒吧醉得不省人事,我覺得要是不管的話你可能更危險。”莫如煙說完打了個哈欠,“旁邊有一桌人,一直盯著,就等你醉呢。”
“哦……”她看見莫如煙的臉,緊張感好像減輕了不少。
“以后一個人別喝那么多酒,外面危險,要是放在過去,你都不知道被賣到哪兒去了。”他們這些命長的人有個特點,就是總愛提過去。
“哦……”
“借酒澆愁愁更愁,記住了。”
莫如煙以為這句話會意味著結束,下一刻兩個人就會禮貌的鞠躬再見,互相祝愿對方在未來的日子里身體健康工作順利合家美滿。
但章惠蓮聽了以后,顯然被某種情緒觸動了,可能是因為陽光正好在此時透過圍墻照射進來,斜四十五度打在莫如煙堪稱完美的側臉上,這種感覺讓她有些失控,眼淚止不住奔涌而出,嚎啕大哭。
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章惠蓮事無巨細的講述了自己被男朋友劈腿的故事,包括每一處疑點的考證,每一個眼神蘊含的意義,以及家庭背景和社會關系在這件事里浮現出的層層脈絡。
因為工作的緣故,莫如煙確實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并且非常懂得在關鍵時刻引導對方說出更多的內容——是嗎?然后呢?他怎么能這樣?不會這么過分吧……
能說的八卦都說完了,兩個實際意義上的陌生人陷入了短暫的冷場。
“我叫章惠蓮,你的名字是?”
莫如煙想起自己在不同的時代曾有過很多不同的名字,而現在用的這個,還是上上上次醒來的時候,住到廟里之后老方丈給起的。當時方丈并不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只是覺得一個年輕人活的有些莫名的虛無飄渺,又給了個法號叫入塵,想讓自己多接地氣。
不過現在看來,連自己也覺得,這名字并不適合當下這個時代了。
“呃……”猶豫中,他想起了昨天的語文課本,還當作睡前讀物翻了幾頁,“葉荻,樹葉的葉,荻草的荻。”
“好名字,適合你這張臉,而且跟我一樣,咱們都是植物系的。”章惠蓮對他這個名字十分滿意,翻身從床上跳下來,面帶微笑,掏出手機,“留個電話還是掃我一下?”
“掃你?”
“你不用手機么?”
“剛進城,還沒來得及買。”這說的確實是實話。
“正好,明天我送你一個。本來是給他買的,看著生氣,扔了可惜,便宜你了。”說完了挎上皮包就往門口走,“明天我再來找你,請你吃飯。”
走出門以后,又探回半個身子,“謝謝你啊。”這才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