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文解字和拉丁文課程暫時由安叔代課,安叔講課水平很一般。但讓他來的主要原因,是這門課過于枯燥無聊,需要找個狠人才能保障教室里的上座率。
說文解字課還好,講到文字的變遷,總有點小意思。
例如詩經《蹇裳》里的一句詩:“狂童之狂也,且!”翻譯過來就是:“狂什么狂啊,你個傻**。”同學們恍然大悟,原來“且”和“也”在古代都是人身上不可描述的部位……
拉丁文就太無聊了,因為歷史遺留問題,很多學術論文和專有名詞依然在使用。但一個詞六、七個變格這種事——主格、屬格、與格、賓格、奪格、呼格、方位格——還是讓人相當的崩潰,學的江曉俞欲仙欲死。
難怪德國詩人海涅曾經感嘆:“要是羅馬人得先學好拉丁文,那他們大概剩不下多少時間征服世界”。
所有課程里,李凌云最喜歡的是“修格斯生理學”這門課,之前擔著風險費盡心思侵入某國情報機構服務器,也不過只能拿到幾張模模糊糊的號稱是外星人的舊照片。
而現在,城堡尖塔的閣樓里,堆滿了各種瓶瓶罐罐,未知的液體里泡著的是連校長也叫不全名字的各種怪異生物。有的早已經成了標本,但另外一些,裝在帶金屬箍的玻璃容器里的,大多明顯還活著。
它們在瓶子里進入了永夜般的長眠,唯有從起伏的胸腔和液體的流動上,還能看出它們仍在呼吸。也有一些在瓶子里翻滾蠕動,妄想用觸手、觸須或者牙齒打開一條通路,偶爾還會眨眨一只或者幾只眼睛,再用復雜的眼神隔著瓶子望著你。
竟讓人說不出來這算是可怕還是可憐。
“修格斯”這三個字來源于洛夫克拉夫特的《克蘇魯》系列,本意是指那種沒有固定形態的原生質動物,它們身上的細胞可以根據需要構成任何器官,也就能以任意的形態而存在。或許教這門課的老師——“屠夫”白繡,認為這三個字剛好能夠概括這世界上各種奇奇怪怪的生物。
這門課當然也不只是獵奇那么簡單,親手解剖奇怪的尸體,進行怪物的生理機能分析,理解它們主要的體內循環系統,都是課程的重點。這樣在可預期的戰斗中,才能確保命中敵人的要害。例如大型的爬行類動物,以至于各種龍類,都在脊椎附近長有作為“副大腦”的巨大神經結。對于這一類的妖怪,光是斬首就不夠了,必須要破壞所有的神經結,才算真正的解決掉。
陳夢茜跟何芝諾更喜歡舞蹈課,因為這是學院里唯一讓她們覺得世界還正常的課程,雖然名義上的舞蹈課已經摻雜進去太多的毛利戰舞、巴西柔術、瑜伽等等內容,變得更像是女子防身術之類的東西。
當然,學院里所有的男生也都愛舞蹈課,因為定做的服裝輕薄貼身,讓每個人的曲線都暴露無遺,而且舞蹈老師真的是人如其名。
沈語凝變得似乎對一切都不感興趣,她總是在白夜交替的時候,一個人抱著從不離身的包裹,在角落里靜靜的發呆。
看天,看云,看離去的風……
江曉俞幾次試圖靠近過去,想要幫忙,或者像很多人說的,這種時候的她或許會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但總是以她微笑著搖頭作為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