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讓我找到了。”安仲陽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一顆紅色的石頭從手表中飄了出來,這顆石頭竟然和壁畫上那個表示機關的圖案一模一樣,“他把鑰匙藏在這里面,戴著它的人卻把我引領到寶庫的門口,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那顆石頭閃著溫暖和煦的亮光,漂浮在安仲陽的手心上面,在光霧的籠罩下,石頭越來越亮,慢慢的飄了起來,飛到了他眉心的位置。顯而易見的強大能量蘊含在這顆紅色的石頭中,它模糊了實體和空間的界限,穿透了安仲陽的眉心,鉆進了他的頭顱里。
“哦,原來是這樣……”安仲陽恍然大悟一般,露出了一種滿足感。“再見了……”
說完這三個字,他抬起了右手,九條碩大的長尾隱現在身后,從指尖射出一道隱約的紅光,這道紅光擦著江曉俞的臉頰,穿過了透明晶體構成的墻壁,照在了外面那個龐然大物蒼白的皮膚上。
隨后,安仲陽消失不見了。
……
……
紅光穿透了它傷痕累累的蒼白皮膚,看的出是它欣然接受了這一切,一動不動,只是用盡力氣,唱出了最后的鯨歌。
悠揚而又蒼涼的聲音仿佛是從太古時代穿越而來,這聲音回蕩在身邊每一個角落,反復敲打著每個人的靈魂,這聲音從過去的過去而來,往未來的未來而去,就像宇宙里的一縷星光,只是在它億萬年的旅程里恰好途徑某一個微小生命的視線。
一鯨落,萬物生。
當它開始死去的時候,眼神中光芒熄滅,龐大的身體開始下沉。本身已經開始腐壞的血肉,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解,盲鰻在它的體內穿梭,皮膚上瞬間千瘡百孔。
然后蠕蟲、海蝦和各種甲殼類生物從它皮膚的褶皺里鉆出來,一眨眼的時間,它們似乎已經繁殖了無數的后代,鉆進了這巨獸的每一個骨頭縫里。
隨后盲鰻和那些食腐的海魚,以及這些清道夫們也死去了,只剩下森森白骨和噬骨的蠕蟲。這些噬骨蟲附著在巨大的白骨上,和細菌一起吸收白骨里最后的生命力。它們產下成千上萬的幼蟲,暗流涌動,白骨的碎屑和這些幼蟲隨波飄散。
塵歸塵,土歸土。
成住壞空的過程,在這個偉大生命的身上進行了完美的展示,一瞬間便走過了鯨落的百年。生命來自虛無,又終歸于虛無,只有某些靈魂會在此刻抽離出去,尋找下一個生根發芽的地方。
這就是生命的循環,而這靈魂將去向哪里,又有誰會等在他蘇醒的路上,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