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寒風呼嘯的夜晚,從西面來的風帶著海水的咸味,吹過了荒草覆蓋的土地。空氣潮濕而陰冷,那種冰冷的寒意穿透外套,緊貼著皮膚肆意游走。
天空中正是黑暗最盛的時候,布滿天穹的億萬星塵如鉆石般璀璨,這場猛烈的西風吹散了盤桓多日的霧氣,讓低懸的新月明亮耀眼。
銀色的月光照出城堡守衛的身影,在國王的城堡和屬于平民的街市之間是大片紫葉松的樹林,此時樹林里的守衛正高舉火把,一邊叫嚷一邊奔跑著。
對于江曉俞來說這是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境,蹭在手上的松脂很黏,帶著紫葉松特有的香味,自己正趴在一條壕溝里,下巴上沾著潮濕的黑色泥土。
“**,**!”在前面大樹背后的陰影里,他看見兩個模糊的人影正在壓低了聲音朝自己喊話,同時向自己小心的揮手。
“**,快過來!”
幾秒鐘以后,江曉俞明白過來,他們喊的“**”恐怕就是自己。看來在目前這一段記憶的夢境中,“**”是記憶原本主人的名字,只不過,到底這個人是自己的某位先祖,還是幾輩子以前的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他回頭看到了閃爍凌亂的火把,聽到了靴子踩斷枯枝的聲音以及衛兵惡毒的咒罵,總算搞清楚了眼下自己的處境,他掙扎著爬起來,看著陰影中的兩個“同伙”。
“嘿,快跑啊!你是不是摔了一跤摔傻了?!”陰影里的同伙一邊后退一邊說,顯然衛兵越來越近的距離,已經不允許他們繼續保持與同伴共進退的友情。
劍柄摩擦鎖甲的聲音讓江曉俞回過神來,他終于跑的屁滾尿流,薄皮靴子攪進黑泥里,好在一身輕裝總要比全套鎖甲的皇家衛兵靈敏的多,借助紫葉松陰影的庇護,他們就像躲避獵犬的野兔。終于,江曉俞被兩個同伴拉進了土丘下面的一片草叢里。
“噓。”其中一個人把食指壓在嘴唇上,示意收聲。
江曉俞躲在草叢里一動也不敢動,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還有陌生的自己。他嘗試著把劍氣凝聚到指尖上,但是失敗了,他又嘗試著使用自己熟悉的能力,但火焰、冷氣、M500都拒絕了他的召喚。
直到衛兵的隊伍從他們的眼前走遠,三個人緊張的心情才稍稍放松下來,“呼……”同伴中高個子的長吁了一口氣,看著江曉俞說:“剛才你應該放個火球術的,就在壕溝那邊,點燃那一片荒草地應該能拖住他們一小會兒,那樣多少能給我們爭取些時間,說不定現在咱們已經跑遠了。”
“火球術?”江曉俞感覺這個世界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當然。”身材矮胖的一個輕輕的在草叢里換了個姿勢,也對江曉俞說:“雖然老爹一直最看好你,但不得不說,我們之中最聰明的還是霍迪爾。”
高個子的霍迪爾似乎相當得意,他擺了擺手:“瑪格曼,你一定是整個東部大陸最會說話的人,等我有一天當上男爵一定讓你做我的首席幕僚長。”
瑪格曼在草叢里輕輕彎腰,“多謝霍迪爾男爵閣下。”
……
或許是年輕人充滿幻想的胡言亂語被西風卷著,飛進了皇家衛兵的耳朵里。衛兵隊伍里的一個人察覺到了草叢里的異樣,他轉過身來對著草叢大喊:“出來!是誰在那!”
“不好,我們怎么辦?”瑪格曼轉頭看著霍迪爾,下巴上的肥肉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