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的辦事效率極高,僅僅三日,竹內的詭計便奏效了。
南天門上,眼見著這三日以來日軍按兵不動,沒有一點要進取南天門的意思,戰士們也不禁有些納悶,用一個比較實在的戰士的原話說:
這天天殺鬼子,偶爾擱上兩三天沒鬼子殺,還真是讓人有點不大適應。
“看來竹內這老小子這次是黔驢技窮,再想不到攻取南天門的法子了。”孟煩了判斷,一臉輕松地說道。
時至今日,南天軍守在南天門上,整整阻擊了竹內聯隊將近半個月的時間。
而且按照現在的情形,還可以長期堅守下去,這一點南天軍全體戰士都非常自信。
自從老兵訓練隊被韓征改編為南天軍,駐守在這南天門開始,先后消滅了日軍兩支先鋒中隊,一支先鋒大隊主力,外加上后續陸續的幾支中隊,斬獲的日軍數量早已經遠遠超過了南天軍的兵力。
而南天軍一方犧牲的戰士不過百人。
雙方整體戰損比也達到驚人的1:15左右。
這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字,就連竹內也被殺到心驚的數字。
為此竹內慫了,面對南天門上那被南天軍鎮守的像是鐵桶一般的防御,他慢慢明白過來,這樣的敵人是不可能從正面擊敗的。
就像那精忠報國的岳飛一樣,撼山易撼岳家軍難,要想擊潰岳家軍,要想擊潰南天軍,只有在他們背后使用陰謀詭計了。
龍文章是個有深謀遠慮的人,他總能說出一些貌似不著調,可你深思熟慮之后就會發現的令人振聾發聵的話語。
“想要長期堅守南天門,變故太多了,這樣的變故不止是來自我們前方的敵人,還有可能來自我們后方的戰友。”
“死啦死啦,你這是什么意思?”孟煩了疑惑。
“沒聽說過自毀長城嗎,沒聽說過最堅固的建筑可以從內部將它擊毀嗎?”龍文章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從我們南天軍鎮守南天門以來,大后方的怒江還在,行天渡還在,盡管咱們的后方的戰友早就在行天渡上埋設好了炸藥,隨時可能會因為咱們的一場潰敗,然后炸掉行天渡,以隔絕日軍。
可這半個月來我們傳回了多少次勝利的消息,也依舊沒有見咱們的大后方有什么援兵出現,更別提什么物資支援。
什么都沒有,完全沒有,打贏了是孤立無援,打輸了更是孤立無援。”
龍文章的話讓眾將領們都沉默了,他說的是實情,這半個月來禪達駐守的部隊并沒有與南天軍的戰士們有過太多的接壤,只是偶爾有一些通訊兵過來探查消息詢問情況罷了。
負責與禪達過來的通信兵接觸的是阿譯,他眼見著大家的情緒低迷,連忙說了一句,“對啦,你們還不知道吧,我才收到的消息,我們的虞團座升職了,連升兩級呢,現在已經是虞師座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阿譯說著鼓起了掌,只是很快他就發現只有他一個人鼓掌,其他將領們無不是在沉默中直勾勾的望著他,那目光要多古怪有多古怪,怎么理解都行,鄙夷、嘲諷、輕蔑……
氣氛有些尷尬,阿譯訕訕地放下了手。
“是因為立了什么大功嗎?可我也沒聽說啊,虞團座不是帶著自己的川軍團到了緬甸,就被鬼子一路給追回了怒江嗎?”不辣疑惑。
孟煩了是個明白人,自嘲道:“虞團座下轄的收容站潰兵隊伍,于緬甸一路征戰,聚攏潰兵,守在南天門,以區區千人的兵力攔住了了竹內聯隊的進攻,并斬殺日軍一千余人,保全了中國大后方的安危,保全了禪達數千的百姓,壯大了我軍的聲威。
如此大功,罕見至極,這可都是我們虞團座的功勞,能夠連升兩級從團座升到師座,也在理所當然之中。”
不辣樂道:“這么說是咱們立的大功嘞!”
“那必須的呀,咱們殺了這么多鬼子,還守住了南天門,想當年在東北軍那會兒,哪個士兵要是能殺死一個鬼子都連升三級呢!”迷龍說道。
“龜兒子滴,可為啥子沒有我們的功勞?虞團座都連升了兩級成了虞師座嘞,我們立下這么大的功,總該有些表示嘛,我們也不求多,物資糧食什么的都可以啦,可為什么一點也沒有看到,甚至都沒有聽說呢?”要麻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這當然也是其他將領們的疑惑。
孟煩了酸了:“一支打了敗仗,甚至連正式的編制都沒有被人承認過的潰兵隊伍,人家主力部隊都在禪達后方休養著呢,咱們也配立軍功?真要是讓咱們立了軍功,有些人的臉上該不光彩了。”
這話就說得有點兒直接,有點兒扎心了,將領們的臉色一個個都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