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征罵道:“行了,煩啦,就你小子能說,就你小子嘴損,咱們殺鬼子,打仗,守著南天門,那是殺給別人看的嗎?那是守給別人看的嗎?咱們但求問心無愧就是了。”
孟煩了道:“可我就是不平,為什么有些人在前線浴血奮戰,有些人卻在背后坐享其成。”
“然后呢,然后咱們這些浴血奮戰的就應該心灰意冷,放棄戰斗,跟后面的這些囊蟲們死在一起?
這樣的話,或許要不了多久咱們身上的臭味兒就一樣了,這就叫臭味相投。”
“教官,我不明白這世間的道理有時候為什么會是這樣?不平的讓人郁悶,不平的讓人惱火。”
“所以這就是人心,這就是人性,咱們不做評判,只做自己!”韓征道,安慰似的拍了拍孟煩了的肩膀,“煩啦,咱們現在什么都別想,唯一想的就是守好這南天門,足矣。”
“是。”
“說點兒愉快的事情,獸醫,聽說你的最新創傷藥已經配出來了?”韓征問道。
郝獸醫褶皺的老臉笑成了一朵花,“配出來咧,雖然比不上從日軍那里繳獲的創傷藥,但效果還是很好的。”
韓征笑著點了點頭,這下后續創傷藥的供應也不需要自己再額外消耗軍功了。
至于從禪達一路出來的那幫子老兄弟們,早就對獸醫是刮目相看了。
就連一向嘴損的孟煩了都沖著郝獸醫豎起了大拇指,“獸醫,以前是小太爺眼拙,沒能認出您老的妙手回春,打今兒起,這獸醫的稱號我雖然叫在嘴上,但神醫的稱呼咱放在心里了。”
“就是嘞,現在哪個還敢說神醫是獸醫的,我不辣第一個弄死他。”
這半個月的休養,李連勝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此刻就在兄弟們中間。
“就是就是,神醫的技術擱別人兒咱不清楚,可咱那可是知道的,你們瞧瞧我這肚子,腸子都快打爛了,硬是讓獸醫給我從鬼門關拽了回來,就這樣的醫術那還有啥說的?
上了戰場,咱只管打鬼子,受了傷掉頭跑到神醫那兒,馬上就活蹦亂跳起來,然后再扭過頭去殺鬼子,嘿嘿,看到的小鬼子沒準兒都發愣,喲,老子剛打死的迷龍,咋又活了哩?”
幽默的東北佬骨子里總是喜歡說些笑話,重傷痊愈的李連勝如今的性格與以往改變了太多,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從以往的麻木木訥變成現在東北老該有的豪邁和幽默。
他和迷龍兩人也是冰釋前嫌,迷龍原諒了李連勝的過去,如今迷龍見了李連勝,那是一口一個老排長叫的好不親熱。
若不是知道兩人在禪達收容站的過往,就連這些潰兵老兄弟們也險些被騙了,還以為這真是一對兒從頭好到尾的真兄弟呢!
郝獸醫被大家吹捧的臉色有些潮紅,他擺著手說道:“你們這些娃娃呀,可別再給額戴高帽子了,要不下次給你們瞧病的時候,沒準兒手一抖,又變成以前的獸醫了。”
哈哈哈哈哈——
在一眾兄弟們哄笑之中,獸醫望向韓征的目光越發的感激,他知道自己的這一切蛻變都要歸功于韓征。
其實又何止是獸醫呢?
一眾潰兵老隊員們望向韓征的目光,哪個不是充滿了敬佩和感激,所有人的蛻變無不是從教官韓征開始。
大家正說笑著,忽然有通訊兵來報道:“報告總指揮,大量我軍部隊正在過行天渡,往咱們南天門上來了。”
阿譯連忙跑到可以望見行天渡視野的山頂,拿著望遠鏡看了起來,片刻之后他歡天喜地跑了回來,“看來是我軍主力,兵力比咱們還要多的多呢!他們是虞師座派來支援我們的吧?”
大大的問號掛在了阿譯的臉上,卻沒有一個人應和他。
孟煩了質疑道:“咱們與竹內聯隊殺得最激烈的時候也不見禪達后方有半點物資支援和援兵,現在南天門防御工事已經完善,竹內聯隊被咱們堵在山下半步都上不得,這個時候他們倒是派了部隊過來,還派來這么多人,阿譯你動動腦子想想也知道,人家不可能是來支援咱們的。”
“那,煩啦,他們……是干什么來了?”
孟煩了道:“這你還不明白嗎?現在的南天門就是最耀眼的舞臺,臺下的觀眾很多,想上臺表演的更多,你總不能一直讓人家看咱們唱獨角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