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征一系列誅心的話語之下,辛莊虞師士兵們的戰斗意志再次去了三分。
晚上十點整,韓征果真信守承諾,以重炮火力轟擊辛莊,整個辛莊在炮火之中難免混亂。
次日清晨,臉色難看的海正沖向指揮部的虞嘯卿匯報了情況,“一晚上逃跑了一個營,師座,再這么下去,也不用敵軍動手,咱們的隊伍就跑完了。”
虞嘯卿沉思了許久,決定主動出擊。
在出戰之前,他將部隊聚集起來,發表了一番演講,可惜無關痛癢,他現在能給這些士兵們承諾什么呢?
無非是功名利祿,再說一些效忠黨國的屁話。
但這所有的承諾在要命的關頭,還有誰會在乎呢?
戰斗開啟,韓征再次以毫無花俏,甚至近乎于死板的方式進攻,重炮轟擊,加以輕重機槍火力突射。
令人無語的是,雙方人馬還沒有短兵交接在一起,虞師的兩個先鋒主力營居然直接就在中途散了,向四面八方潰逃。
韓征對此也有些意外,下令停止進攻,他看著眼前的鬧劇,這原本沖鋒的虞師主力營的士兵遭遇的突襲,反倒是來自后方暴跳如雷的海正沖等人。
當真是兵敗如山倒。
在一系列的戰敗和韓征的誅心之下,整個虞師的隊伍,除了虞嘯卿的心腹特務營之外,其他的基本上已經沒了戰斗的心思。
這樣還沒有開打就直接潰敗的隊伍,又怎么可能會是獨立團的對手呢?
虞嘯卿挺立在辛莊高坡上,新單影只,臉色蒼白如紙。
到了這一刻,他甚至連殺身成仁的心思都沒有那么堅定了,就這樣破爛的隊伍,還有臉面談什么殺身成仁嗎?
韓征的話語從遠處飄來,“師座,看到了吧,你的殺身成仁是多么的幼稚,在這些一心只想活命的潰兵們面前簡直屁都不是。
可笑啊,偌大一個虞師,沒了南天軍,沒了第四,第五主力團,難道就剩下這樣一副破爛的花架子了嗎?
還是說從始至終整個虞師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只是因為龍文章,阿譯等人的出現,才有了那么丁點的色彩呢?
看來龍文章有一句話說的不錯,虞師的兵就像是紙老虎,看著嚇人,實際上一推就倒呢!”
“師座,師座……”眼見著虞嘯卿快要因為韓征的話語陷入魔怔,海正沖連忙喊道,“師座,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我們再重整兵馬,一定可以殺出去。”
“可笑你虞嘯卿從團長一路干到師長都是撿的我們南天軍的功勞,我倒是想問虞師座一句,黃埔畢業的您,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戰役嗎?”
海正沖喝道:“韓征,你不要在這兒大言不慚,當年師座還在鄉里,便率領三百鄉勇痛擊賊寇,這是何等的英杰!”
“結果遇到日本人,英杰成了潰兵,一路潰逃,從緬甸逃到禪達來。”
“你……,東岸江防,師座掩護數千百姓過了行天渡!”
這回不用韓征開口了,一旁的迷龍罵了起來,“啥?你們掩護的百姓鞏固的江防?我說海團長,你這說謊話也不覺孬的嗎?要沒有我們南天軍的死守,別說是掩護百姓過河了,估計你們連禪達都給丟了。
最后怎么著,我們南天軍在南天門上守了半個月。
咱們的虞大師座非要換自己的胞弟去駐防南天門,結果呢,三天就把南天門給丟了。”
“南天門戰役!”海正沖氣急。
不辣鄙夷道:“你好意思嗎你?我們突擊隊在樹堡堅守了整整四天四夜,都快把竹內聯隊給耗完了,你們倒好,直接上來撿漏。向上級匯報戰役情況的時候說得好呀,師長虞嘯卿指揮得當,虞師全員官兵奮勇殺敵,并在突擊隊的配合下一舉拿下南天門,不知道這重點都放到什么地方了嘞!”
“那還有……”
“夠了。”忽然活過來的虞嘯卿打斷了海正沖的話語。
他旁若無人地自述緩緩響起,“吾自幼生于軍人世家,崇尚軍人之風,高校肄業,再入黃埔,時值日軍侵略,抗戰爆發,毅然從軍,征戰沙場,大小戰役不下數十,親手斃敵三十有余,自以為不足千秋名將,亦有英豪之風,時至今日,才幡然悔悟,不過一囊蟲耳!”
說到這里,虞嘯卿的話語一頓,“韓征,你是我生平僅見的妖孽,從禪達收容站開始,你一個并非軍人的流民,居然可以將收容站所有喪失斗志的潰兵整合起來,從那時起我便知道你非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