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營長甚至在后怕,如果順溜是鬼子的話,那將是怎樣的噩夢!
但他還是想考驗考驗順溜,看順溜究竟懂得了多少,“二雷啊,你怎么沒有跟著大部隊一起沖鋒呢?”
順溜道:“營長,六順表哥說了,俺是狙擊手,狙擊手一般是和主力部隊分離,獨自行動的,俺跟你們一塊兒行動更容易暴露。”
“為什么要選擇在這個位置點伏擊呢?”
“嘿嘿,營長,這地方位置最高,看得最遠,視野最好,是這整座山頭的制高點,擱這地方伏擊,那下面的鬼子全看得著,想打哪個就打哪個。
哦,除了這個位置點兒,你看那左邊還有右邊兒那兩個是俺預備的狙擊點,不然俺這邊兒沒打幾槍,被鬼子一發現,一個炮彈砸下來,俺可就完蛋了。”
三營長聽得有些發愣,他這時才注意到順溜的身上甚至還背著一個背包,“這里邊裝的什么東西撒,給我瞧瞧。”
“哎!”順溜把背包脫下來遞給三營長。
三營長見順溜一只手提著背包遞的輕松,也就沒有多想,誰知道剛接過背包,便入手一沉,整個人的臂膀往下一墜,差點兒出丑。
好不容易穩住背包,三營長的臉上盡是疑惑,裝的什么玩意兒,足有二十斤重吧!
打開一瞧,居然是五六塊兒土磚。
眼前的一幕讓三營長呆住了,他突然想到方才沖鋒的時候順溜走的是最遠的路線,還沖在了整支隊伍的最前面,等到隊伍終于沖上山頂的時候,順溜甚至已經在制高點的位置偽裝完畢,進入戰斗狀態。
可誰能想到,那順溜的背包里竟是還背了將近二十斤的磚頭呢!
負重沖鋒!
三營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小瞧這個新兵了,“二雷,你練習沖鋒,還背著這一背包的磚頭做什么?”
順溜道:“營長,六順表哥說了,俺是狙擊手,更是咱六分區的唯一狙擊手,獨自行動的時候俺沒有戰友。不管是槍,彈藥,還是干糧,都得俺自己一個人扛著,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差不多也有二十斤重,所以表哥說,就是吃飯睡覺這二十斤東西都不許丟下。”
“是啊,你表哥說的一點兒不錯,二雷啊,真難為你了,不過不得不說,你有一個好表哥啊!”
三營長有些感慨,現在他已經收起了所有考較的心思。
順流是個合格的兵,優秀的兵,甚至是完美的兵,已經完美到讓他這個做營長的無可挑剔了。
無論是槍法,拼刺刀,還是體能和戰場狙擊經驗,順溜的表現都大大的出乎了三營長的預料。
但三營長可以肯定的是,就在順溜跟著他表哥特訓之前,這不過是個剛從農村走出來的獵戶的兒子,除了槍打得準一點之外,其他方面完全就是個新兵蛋子。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蛻變到這種地步。
三營長覺得自己有必要立刻向司令員陳大雷匯報這件事情了。
他無法想象,大表哥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和方法,居然可以讓順溜進步得如此神速。
天色慢慢的黑了,訓練結束,戰士們拖著訓練了一天的疲憊步伐返回營地休息。
較高強度的訓練,再加上伙食上營養的缺乏,前腳踏進營地的通鋪,戰士們后腳就一個個栽倒在自己的鋪位上,隨著疲倦涌上心頭,很快便沉沉睡去,營地里沒用多久,便響起了嘈雜的呼嚕聲。
順溜的鋪位便夾雜在中間,即使是熟睡之中,他也依舊抱著自己的狙擊槍,絕不撒手,背著裝有磚頭的背包,負重不減。
陳大雷還沒有睡,作為司令員,他過得可并不輕松,一向比戰士們睡得更晚,比戰士們起得更早,他照例來查房,這一次陪著他一起過來的還有白日里給戰士們訓練的三營長。
查房的時候兩人不斷地為戰士們掖著被角,相對于戰士們來說較為年長的陳大雷和三營長,此刻儼然卸下了白日里作為軍事干部的嚴肅,就像是慈父一般照料著熟睡的戰士們。
走到順溜的鋪位時,陳大雷停下了腳步。
“怎么樣,老伙計,這小子訓練的刻苦不?”
三營長忽然覺得有些難為情,他還沒有來得及把白天訓練時順溜的表現匯報給陳大雷。
正要說兩句,一到警惕的聲音忽地從下方傳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