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到底不是個官員,不管他有多少財富,他都只是個顧問,他可以提建議,但決定權永遠不在他身上,即便他有參與,但只要將參政院干掉,那他就沒有辦法參與。
然而,這恰恰是參政院希望見到的。
公事公辦。
參政院設在皇家馬場與賽馬區的中間,沒有設在在皇城,甚至于城內,這就是避免參政知事被那些官員無情打壓,畢竟他們的地位非常卑微。
當然,卑微的地位還是給他們的工作,帶來了許多困難。
“曹院長,我們在那些士紳面前,連交談得資格都沒有,這如何去執行新法。”
“在衛輝府的話,我們訴訟師還能夠起訴法院院長,但是在這里,我們只有被他們教訓得份,我看只能奏請陛下,強制執行。”
......
剛剛到任的參政知事們,就已經有些想辭職了。
尤其是來自衛輝府的訴訟師,他們才來了幾天,就想回去了,他們覺得這太憋屈了,還不如待在衛輝府。
曹恪問道:“不知各位是否認同此次改革?”
“當然認同,不然我們也不會來此。”
一個名叫魏升的參政知事立刻道:“我們都知道,那些免稅大戶利用自己的免稅特權,不斷兼并百姓的土地,同時又偷稅漏稅,這給國家和百姓都帶來了沉重得負擔,倘若不改變這一點,再好的新法,也都無濟于事。像我們衛輝府,正是因為當初廢除免稅特權,如今衛輝府是沒有任何偷稅漏稅的現象,也沒有誰去抱怨,這都是因為公平。”
一聽這話,就知來自衛輝府,語氣中是充滿著驕傲,如今衛輝府就是大明最富有得州府,不管是哪個方面看,都領先于其它州府。
曹恪微笑地點點頭道:“魏知事言之有理,不管怎么說,這理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我們問心無愧。另外,此番改革的受益者其實是要遠遠多于受害者的,可為何我們看見到的都是困難和阻礙,這皆因我們的聲音還不夠大,以及能夠看透此中利害的都是受害者,普通百姓不見得能夠看明白。”
魏升稍稍點頭。
曹恪又繼續道:“故此我們不應將主要精力放在那些士紳身上,正如各位方才所言,我們在他們面前連交談的資格都沒有,我們應該爭取受益者的支持。”
副院長王衡道:“這可能只對市民有點用,但各地鄉民都聽他們的,且大多數百姓都是鄉民。”
曹恪道:“那是因為他們被所知甚少,故而容易被蒙騙,我們想個辦法,讓他們知道真相。”
王衡立刻道:“院長指得可是報刊。”
“正是。”
曹恪點點頭,道:“關于報刊,其實我大明財政顧已經多次使用,并且好幾次取得奇效,可他的成功,并非是完全依靠于報刊,而是因為他刊登的文章都是非常直白,將每一文錢都講述得非常清楚,讓人覺得這是面對面在交流,而非是在看一篇文章。
即便是那些不識字的百姓一聽也都能明白過來,而這些百姓就是受益者,故此我們也必須用坦誠、直白、簡單的方式告訴百姓,誰能從中受益,誰又會受到傷害,并且要讓那些百姓清楚的知道,改革前他們需要交多少稅,改革后,他們需要交多少稅。這樣我們就能夠爭取到更多人的支持。”
王衡道:“這么做倒是可以,但是他們控制著許多土地,而百姓又必須依附于土地,想要憑此取得奇效,我看也是非常難,郭顧問能夠成功,在于他所面對的人多半都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少量的商人。”
“這倒是得。”曹恪點點頭,又道:“可這種事不能急于求成,得步步為營。”
根本原因還是百姓無法離開土地。
而關于這一點,以前就只有一個解決辦法,那就是戰爭,重新洗牌,然后將土地分給百姓,故此參政院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饒是皇帝也解決不了。
這還得需要郭淡來解決。
這其實也是屬于技術問題。
一諾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