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藎謀搖頭道:“那自然是上不了。”
“為何?”
“因為他畫得乃是春宮畫,這如何登得了大雅之堂。”
“可為什么又受人喜歡呢?”
“這......。”劉藎謀嘿嘿道:“大家都是男人,你會不明白。”
“言之有理。”
郭淡點點頭,道:“是男人都明白,換而言之,這就是人性。既然是人性,那為何人們卻不敢直面面對呢?這種人不就是儒家所鄙視偽君子么?”
向來能言善辯的劉藎謀,一時竟無言以對。
“說到底,這就是虛偽。許多思想大家,說什么存天理,滅人欲,可自己身邊卻是妻妾成群,還有不少人滿口仁義道德,可私底下卻是貪贓枉法,欺民霸女,無惡不作,相比起來,我倒是更欣賞劉公子的作風,能夠將借錢說得如此坦蕩蕩,但試問誰一輩子沒個難處,有困難就得尋求幫助,這有什么難以啟齒的。”
這最后半句,可算是說到劉藎謀心坎上了,眼眶一紅,哽咽道:“知我者,童生也。”
朱立枝突然問道:“不知這與繼榮的想法有何干系?”
郭淡道:“小伯爺就是希望用一幅幅美麗的人體繪畫,去展現人的魅力,去撕毀那些虛偽面具,去打破那世俗禮法,道德人倫的桎梏,讓人們勇敢的面對自己,面對自己內心真正的渴望。”
說到后面,他是慷慨激昂。
這一番話換在任何一個地方說,他可能都會被打死的,但偏偏放在這里說,能夠引起極強的共鳴。
因為這都是一群問題青年。
“說得好,說得真是好。”
徐繼榮聽得是熱血沸騰,揮拳叫好,雖然他不太懂。
反而是面無表情的朱立枝卻對這一番話感觸頗深,因為他就是因此被趕出家門的,但究其根本原因,還是他們這些伯爵N代,生活過于安逸,如此他們才會渴望世俗禮法之外的一些東西。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幫小伯爺,你不也會畫么?”朱立枝瞟了眼郭淡。
郭淡嘆道:“我已經算是竭盡全力在幫助小伯爺,但我只是一名贅婿,連出來一趟,都得打三回報告,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徐繼榮點點頭道:“這是真的,淡淡在寇家一直都被寇家父女虐待。”
“咳咳...那倒沒有。”
郭淡趕緊辯解一句,又轉移話題道:“當然,除了偉大的思想之外,還能夠賺不少錢,而這些錢又能夠幫助一些有困難的人,這難道還不能稱之為偉大么。”
我不就是有困難人么。劉藎謀眼中一亮,道:“想不到榮弟有如此偉大的夢想,榮弟,你且放心,我這做兄弟的定鼎力相助。”
徐繼榮毫不領情道:“可我主要是想枝枝幫忙。”
“......。”
劉藎謀當場石化。
郭淡笑道:“那也不是,總得需要一個負責賣畫的。”
他是想脫身,那么越多人幫徐繼榮,他就越能及早抽身。
“就是,就是。”
劉藎謀立刻又活了過來,然后走上前去,向朱立枝道:“立枝,難得榮弟有如此偉大的理想,我們做兄弟的,當然得支持他。”
他深知朱立枝性格高傲,故此對于向郭淡學習畫技一事,是只字不提。
朱立枝思忖半響,輕輕點頭道:“好吧。”
可算是擺平這群問題青年了,我終于要自由了。郭淡暗自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