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枝突然走過來,指了指地下那半截炭筆。
徐春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趕緊撿起炭筆來。
郭淡回頭瞧了眼朱立枝,見他目光始終盯著畫板下面,神情極其不悅,于是低頭一看,原來有很多碳灰掉落下來。
可憐劉藎謀趴在地上,竟然沒有人關心他,不禁痛苦的呻吟道:“朱立枝,你個無情無義的家伙,老子在你眼中連根木炭都不如。”
朱立枝淡淡道:“你能夠自己站起來,而木炭不能。”
有理有據,不得不服啊!
劉藎謀現在已經沒有力氣跟他爭論,在徐春幫助下,裹上外衣,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喘著氣道:“你這小童生,害我這么苦,若是沒有畫好,我可饒......。”
話未說完,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的看著面前這幅畫,過得半響,他不禁欣喜萬分道:“不錯,不錯,此畫真是將我英俊瀟灑的外貌和英武不凡身姿展現的淋漓盡致,妙極,妙極。”
“英俊瀟灑、英武不凡我倒是沒有瞧出來,但畫得可真是像啊。”
徐繼榮托著下巴,沒心沒肺的說道。
劉藎謀斜目一瞪,可想那一百兩還沒有到手,也就沒有跟他計較。
郭淡突然笑道:“那比起朱公子畫呢?”
劉藎謀眼眸一轉,哼道:“真是不比不知道,這一比起來,他那畫簡直是不堪入目啊!”
朱立枝瞟了眼郭淡,面無表情,又跟幽魂似得,飄到椅子前慵懶的坐下,但目光始終落在畫架下面。
劉藎謀不屑得哼了一聲,又好奇的向郭淡問道:“你當真只學半年的畫?”
郭淡點點頭。
“這怎么可能,半年就能畫成這樣,天賦再了得,只怕也是做不到的。”
劉藎謀直搖頭道。
忽聽前方飄來一個柔弱的聲音,“只是畫技不同而已,半年學成這樣,也非難事。”
劉藎謀斜目一瞥:“你能么?”
朱立枝道:“他若需要半年,那我就只需要三月。”說著,他又小聲嘀咕道:“或許還不要。”
“真是大言不慚。”
劉藎謀哼了一聲,又向郭淡道:“小童生,你且教他三月,我還不信他能夠學得會。”
郭淡聞言,不禁對這廝生出三分好感來,顯然這廝是在用激將法,希望他能夠教朱立枝這種畫技,這才是真正的兄弟,笑道:“我當然愿意,但我是這么想的,在學習的過程中,也需要一個人站在前面,但總不能天天麻煩劉公子你吧,正好含玉樓那邊有很多人,何不一舉兩得。”
徐繼榮聽得眼中一亮,連連道:“對呀!我看就這么著吧。”
朱立枝道:“我對此事不感興趣。”
“為何?”
徐繼榮激動道:“難道你不想學習這種畫技么?”
朱立枝微微搖頭道:“不想。”
這小子還真是夠嘴硬的。郭淡呵呵笑道:“小伯爺,我看還是算了,他們如此膚淺,如何又能夠領悟你那偉大的思想,正所謂道不同不相謀。”
“偉大的思想?”
劉藎謀哈哈大笑道:“一個青樓而已,何來的偉大,你這人說話還真是有趣。”
竟敢說我不偉大,真是豈有此理。徐繼榮嘴一撇道:“我不借你錢了。”
他...他學壞了!劉藎謀趕忙道:“偉大,偉大。”
“哎!”
郭淡手一抬,道:“小伯爺,我們得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怎能老是拿錢說事。”
劉藎謀差點沒有噴出一口血來,我的榮弟可就是跟你學壞了,“你小子......,好,有本事你就說個偉大出來。”
郭淡不答反問道:“我且問你,朱公子的畫可上得了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