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得門外辰辰通報道:“姑爺,首輔大人和王大人來了。”
郭淡納悶道:“今兒是怎么呢?盡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上門。”
“夫君。”
寇涴紗拉了下郭淡的衣袖,叮囑道:“你可莫要胡言亂語,倘若讓首輔大人和王大人聽見,可治你以下犯上之罪...嘖...你還愣著作甚,快去迎接二位大人。”
“哦。”
郭淡有些懵,下意識的站起身來,就往外面走去,出得辦公室,只見申時行與王家屏二人站在堂內,趕緊上前,拱手道:“二位大人大駕光臨,草民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申時行笑道:“是我們冒昧拜訪,沒有打擾到你吧。”
從這句話就不難看出,他們已經不敢再輕視郭淡。
“哪里,哪里,二位里面請。”
郭淡將二人請入辦公室內,寇涴紗當然已經回避了,對于申時行、王家屏這等儒學大家,他們還是非常忌諱與女人同堂的。
茶水、糕點奉上之后,郭淡問道:“草民冒昧問一句,不知二位大人今日光臨寒舍,有何吩咐?”
心里卻想上午不才見過么。
“還是為了馬賽一事。”
申時行開門見山道:“雖說朝廷與你有契約在先,但是老夫與王大學士始終認為,這馬賽容易引人沉迷進去,無法自拔,這會對國家和百姓造成相當大的危害。”
郭淡暗自皺了下眉頭,覺得這很沒意思,委婉道:“首輔大人,王大人,之前在皇宮不是說的很清楚了么。”
王家屏道:“我們并非是讓你關閉馬賽,我們只是希望能夠找出一個折中的辦法,在舉辦馬賽的同時,盡量規避這些危害。”
申時行點點頭。
堂堂內閣首輔和內閣大學士,竟然跑到一家牙行來,與一個牙商商量,可見他們兩個還真是擔心這事會對百姓,對國家造成危害,這其實是肉眼可見的,要是別的原因,他們就不會來了。
還有完沒完。郭淡沉默少許,道:“二位大人,其實有些話,草民說出來,怕二位大人不高興。”
王家屏道:“只要你說得有理,那我們自然也會虛心接納。”
“那草民就直說了。”
郭淡道:“若論危害性,草民在二位大人面前,還真是自愧不如啊。”
申時行、王家屏當即一愣。
過得片刻,王家屏沉眉道:“愿聞其詳。”
郭淡道:“草民斗膽問王大學士一句,朝廷制定的馬政害了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申時行、王家屏啞然看著郭淡。
郭淡又繼續道:“我是一個商人,不懂那些大道理,我只會算賬,根據頭一天下注的情況,我們將會捐助近四千兩給那些窮苦百姓,之后我就估低一點算,每一次捐兩千兩,那么這一年下來,絕對要比朝廷給予我的補助要多。
而朝廷的補助是百姓的稅錢,換而言之,如果不要我捐這錢,那么這些稅就可以免了。二位大人說馬賽會危害到國家和百姓,但是二位大人的辦法,轉來轉去,都是讓百姓交更多的稅來養馬。所以我真的不能理解,二位大人到底是在關心哪些百姓?”
這一番話下來,申時行、王家屏的臉瞬間猶如朝陽一般,他們可都是在朝中那個大染缸混跡幾十年的老司機,什么難聽的話沒有聽過,但這一刻他們是真的覺得無比的羞愧。
這真是話糙理不糙,馬賽再有危害性,比起馬政而言,可也是小巫見大巫。
就馬政害死的百姓,馬賽得開多少年,才能夠達到那個程度,想想還真是挺難的,因為馬賽是有局限性,政策是全國性的。
你們的政策再花哨,也離不開收稅,別說那些狗屁得大道理,有本事你們不收稅,將這馬給養了,那你們就是**,拿著別人的錢去養馬,這算是什么智者所為,豬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