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觀生趕忙回答道:“回稟大人,最近法院正在審理以前留下得舊案,因為他們發現一些案子有許多可疑之處,于是就打算重新審理。”
不管是鄉紳,還是書生,他們其實都是這個體制延伸出來的,他們有著清晰的思路。他們知道,得立刻豎立自己的威望,如果什么都不干,很快就會被人遺忘,因為他們不是官員,只是雇傭人員,手中的權力是來自于契約,他們得想辦法讓百姓認同他們。
故此他們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清理舊案,這些天是天天開堂,從早審到晚。
雖然沒有加班工資,但是他們人人都很享受。
非此過癮。
王家屏、許國他們非常好奇,他們還沒有見過非官員審理案件,于是走了過去。
往里面看去,只見里面有三方代表,法紳、訴訟師、糾察員。
一聽就都是一些臭魚爛蝦,都沒有一個正經的稱呼。
但是人家審的很開心,很投入。
而那邊張誠對這個絲毫不感興趣,審什么,浪費時間,一頓毒打,簡單粗暴好用,他趁機將郭淡拉到一旁。
“你小子在搞什么鬼?”
張誠納悶道。
郭淡也納悶道:“我沒搞什么鬼啊!”
張誠道:“這看著不像似的假的呀?”
“什么假的?”
“就是這法院。”
“這當然不是假的。”郭淡直搖頭道。
張誠道:“難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管?”
郭淡道:“我管財政。”
張誠道:“你管得是什么財政,你又不是沒見過那戶部官員,個個都是頤指氣使,你這管財政的,我看跟百姓也沒啥區別。”
郭淡道:“我就是個百姓啊!”
“你還在這里裝,陛下可不是讓你來當百姓的。”
郭淡笑道:“陛下吩咐的任務有三,其一,恢復衛輝府財政,讓百姓安居樂業;其二,幫助潞王洗白,呃...也就是洗清不白之冤;其三,掙錢。呵呵,這我都做到了,其余都不是我分內之事,我干嘛去操那心。”
張誠想想好像是這么回事,可轉念一想,又不對勁,道:“但是你好歹也得有點威信,人都不聽你的,你怎么管呀。”
郭淡忙道:“內相,我很快就會回京城,我要在這里豎立威信,我走了這里怎么辦,讓他們去弄就行了。”
事實也是如此,如果郭淡想要豎立威信,他不是做不到,畢竟他有錢,但是他不可能總是待在這里,他需要的是制度,有他沒他都一樣,這就是他最希望見到的,要他待在這里才行,那就是非常失敗的,他不介意百姓懟他,既然百姓敢懟他,那肯定也敢懟其他人,那就行了。
誰不怕誰,規矩說話。
“倒也是的,你還得回京城。”張誠點點頭。
郭淡突然左右瞟了眼兩眼,低聲道:“內相,我知道你喜歡胭脂,故此這衛輝府的最大的胭脂作坊,我已經交給了小杰。”
“啊?哦,呵呵……。”
反應過來的張誠頓時笑得眼睛都沒了,捏著蘭花指指著郭淡,這小子太懂事了,一身的疲憊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郭淡憨厚的笑道:“這事我覺得最對不住的就是內相,害得內相東奔西跑。”
張誠挺不好意思的揮揮手,“別說了,別說了,這都是咱家分內之事。不過郭淡,咱家在京城可是非常擔心你,生怕你出了什么事,在這里可不比京師,咱家想幫你可也是鞭長莫及。”
“哎喲,有勞內相掛心,郭淡真是愧疚不已。”
“行了,行了。”
張誠揮揮手,這一趟可真是值了,回頭看向王家屏他們,嘿了一聲:“他們還看上癮了。”走過去,小聲道:“王大學士,咱們要就進去看看,要就走吧。”
王家屏又往里面瞅了眼,小聲道:“就別進去打擾他們,我們走吧。”
說著,他便與許國等人悄悄下得臺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