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好奇道:“這有什么好看的?”
王家屏道:“內相有所不知,這里面是大有乾坤,雖然我還未完全看明白,但是我覺得這種審理的方式,要比當前朝廷的審理方式更為公平、合理。”
張誠驚訝道:“此話當真?”
王家屏點頭道:“不管是刑部,還是大理寺,還是地方官府,那都是官員說了算,而這里的話,中間還多了一個糾察員和訴訟師,如郭淡方才所言,他們只是各管一方面,并無高低之分,就不是法紳一個人說了算,法紳只是根據糾察員收集來的證據和當事人的口供,還有訴訟師的論證來判決,如此一來,出現冤案的可能性自然也比較低。”
張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許國突然看向郭淡問道:“這是你想出來的?”
郭淡直點頭,這回倒是承認得干脆。
許國好奇道:“你是怎么想到這個辦法的?”
你一個童生弄得制度,比我們還好,還讓不讓人活啊!
郭淡頓時一臉委屈道:“回大人的話,這是因為他們這些鄉紳、讀書人天天罵我,欺負我,我又拿他們沒有辦法,就尋思著給他們找個活干,消耗他們的精力,讓他們別再追著我罵,正好審案這種事,我也不會,官兵也不會,就交給他們干。”
方逢時撫須笑道:“看來效果還不錯。”
“還真是不錯。”郭淡樂呵呵直笑。
可是在姜應鱗他們看來,這郭淡又有一些傻缺,這權力豈能輕易讓出去,與他們想象也完全不一樣,他們以為郭淡肯定在這里作威作福,哪知道郭淡還真的是什么都管不了。
許國道:“我問的是這種審理方式。”
郭淡哦了一聲:“當初我只是想讓他們來審案,可是我又怕他們公報私仇,將我給莫須有了,我就絞盡腦汁,想一個讓他們沒法莫須有我的辦法,其實我這都是為了自己著想。”
王家屏他們聽得是啼笑皆非,可轉念一想,這說得也很有道理,只有為了自己,才會想到這么完美制度。
“去潞王府看看吧。”
說著,王家屏又看向郭淡道:“聽說你將潞王府拆分租給了商人當作坊?”
郭淡點點頭。
許國哼道:“你小子還真是大膽,竟敢拿潞王府來做買賣。”
郭淡小聲道:“我這其實都是被潞王逼的。”
“被潞王逼的?”許國詫異道。
郭淡點點頭道:“潞王在得知潞王府給百姓帶來這么沉重的負擔,心里非常內疚,于是讓我想方設法,彌補當地得百姓,同時又要求我不再用百姓的一文錢,但又要將潞王府建好。
我是個商人,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先將潞王府拆分租給商人,賺取傭金,再用傭金去修建潞王府,作坊在這里,也算是給百姓帶去生計,算是一種彌補。”
王家屏笑道:“你這法子確實不錯。”
滿朝文武都贊成這么做,他們是真的怕了,要不這么做的話,肯定又得讓國庫撥錢,要知道明朝的國庫從來就沒有充盈過,同時還會給百姓帶來負擔。
別說他們,周邊州府也都是一致贊成,這也是他們唯一支持郭淡的一項決意,修建潞王府,也得撥他們一層皮。
當他們來到潞王府的大門,不,如今已經沒有大門,應該是街口。
“這大門上哪去呢?”
“暫時拆了。”
郭淡道:“如果不拆的話,這貨物進出不方便,租不出一個好價錢。”
“……。”
“悔過碑?”
王家屏突然發現立在街口的石碑。
郭淡忙道:“這也是潞王拜托的。”
王家屏只是瞟了眼郭淡,旋即笑道:“但愿如此吧。”